鸡腿的肉炖得软烂,轻轻一抿就脱骨,林溪咬了一口,忽然看见江熠的手背上有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麦茬划的。“怎么弄的?”她放下筷子,抓起他的手看,伤口还在渗着点血珠。
“没事,被麦秸划了下,”他想把手抽回去,却被她按住,“这点小伤不算啥,干活哪有不受伤的。”
林溪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以后小心点,”她低着头说,不敢看他的眼睛,“麦茬很尖的。”
“嗯。”他的声音有点闷,像含着颗麦粒。
饭后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把麦秸堆照得发白。江熠的妈妈在收拾碗筷,爷爷坐在竹椅上哼着老调,调子像麦浪一样起伏。林溪坐在石凳上,看着江熠帮着喂鸡,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株挺拔的麦子。
“下周去看荷花吧?”江熠忽然走过来说,手里还攥着把玉米粒,“我知道个荷塘,荷叶都快铺满水面了,我爷说芒种的荷花最精神,早上开得最艳。”
“好啊,”林溪点头,手里还握着那个银麦粒吊坠,铃铛偶尔响一下,像在应和,“我要带相机,拍你被荷叶粘住头发的傻样。”
“才不会,”他笑着说,眼睛亮得像浸在月光里的麦粒,“我会摘片最大的荷叶给你当帽子,比你的草帽凉快。”
往家走的路上,晚风带着点麦香,吹得人心里发飘。江熠拎着给她装新麦的布袋,林溪手里攥着银麦粒吊坠,两人的影子在田埂上时而交叠,像两株成熟的麦穗,挨得紧紧的。
走到巷口时,江熠忽然停下脚步,从布袋里抓了把新麦,递到她手里:“你看这麦粒,饱满吧?”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像有颗麦粒落进了心里,轻轻发了芽,“我爷说,好麦子要经得住风雨,才能结出饱满的籽。”
林溪捏着温热的麦粒,忽然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就像这麦子,他们的故事也在慢慢生长,经了春的雨,夏的热,终于在芒种这天,有了沉甸甸的模样。
回到家,林溪把银麦粒吊坠挂在书桌前,和樱桃项链并排挂着,风一吹,铃铛就轻轻响,像在唱一首关于麦香的歌。她翻开《我们的故事》,在新的一页贴上麦场的照片,旁边写下:“芒种最沉的约定不是麦粒,是他握木锨时重合的力道,是银坠里藏不住的心意,比任何丰收都让人踏实。”
窗外的月光落在新麦布袋上,泛着柔和的光。林溪知道,这银麦粒会陪着她走过这个夏天,而那个藏在麦香里的约定,会像这饱满的麦粒,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把所有的期待与牵挂,都酿成带着麦香的模样。她有点期待下周的荷塘,期待荷叶下的影子,期待这个夏天,所有关于彼此的、沉甸甸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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