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门前的血迹还未干透,安王府的书房里已经灯火通明至深夜。
沈清弦靠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盏参茶。茶水温热,但她指尖依旧冰凉——同心蛊的余痛像细针般在心脏周围游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忍的颤抖。
“这是今日的损失清单。”云舒将三页密密麻麻的账册呈上,眼圈下的乌青昭示着她已经连续清算了四个时辰,“现银损失五万三千七百两,银票遗失面额八万两,凭证丢失涉及存户二十七家,总额十二万五千两。”
沈清弦接过账册,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数字。资本女王的本能让她在疲惫中依然保持着清晰的头脑:“遗失的银票立刻通知所有钱庄挂失,挂失费用王府承担。凭证丢失的存户,派人连夜上门补办手续,每人补偿二十两压惊银。”
她顿了顿,看向云舒:“你的账记得很细,连铜钱损耗都列出来了。”
“王妃说过,账目不清是大忌。”云舒声音虽轻却坚定,“今日撒出去的铜钱共计三万七千五百文,实际收回两万一千文——有一万六千五百文被百姓捡走未归还。这部分……”
“不必追回。”沈清弦摇头,“那一万六千五百文,就当是王府买了个名声。今日捡到钱的百姓,明日都会说安王府仁义。”
萧执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寒气。他解下披风递给林婉儿,走到沈清弦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
“凝香馆那边处理完了。”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七个晕倒的勋贵子弟,五个是中了‘迷心散’,两个是被蛊虫咬了脚踝。太医已经救治,没有性命之忧。但他们的家人……”
“闹了?”沈清弦抬眼。
“闹了。”萧执冷笑,“刘振武压下去了。我让顾青暗中查了,这七个人里,有三个的父亲或叔伯曾受过冯家的恩惠,两个家里有子弟在赵督军麾下任职。”
线索串起来了。
沈清弦闭上眼睛,在脑中勾勒关系网:“祭司通过冯家的旧关系网,在勋贵子弟中选人下手。既制造混乱,又试探我们的反应。如果处理不当,这些勋贵家族就会成为反对王府的力量。”
“已经处理妥当了。”萧执捏了捏她的手,“我让刘振武告诉他们,下毒者与南诏奸细有关,王府正在全力追查。谁要是再闹,就是干扰查案,按通敌论处。”
资本女王懂得恩威并施,战场将军更懂雷霆手段。
沈清弦轻轻“嗯”了一声,靠在他肩上。这个动作做得自然无比,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萧执身体微僵——自她服下同心蛊后,就很少这样亲近了。
“姜爷爷怎么样了?”她问。
“服了药,睡下了。”萧执的声音低下来,“但他损耗太大,至少需要休养半个月。清弦……今日若不是姜爷爷及时赶到,钱庄里那些人恐怕……”
他没说完,但沈清弦明白。
血色漩涡一旦完全成形,整条街的人都可能被献祭。祭司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
“墨羽那边有新消息吗?”她换了个话题。
萧执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半个时辰前刚到的信鸽。”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密道入口找到,在城南土地庙神像下。今夜子时探。墨。”
子时。
沈清弦看了眼更漏——亥时三刻,还有一刻钟。
“你要去?”她看向萧执。
“我必须去。”萧执的眼神不容置疑,“密道直通祭司老巢,这是最好的机会。顾青已经调集了三百黑云骑旧部,今夜务必探明密道情况。”
沈清弦握紧他的手,想说什么,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蜷缩起来。
“清弦!”萧执急唤,转头喊,“晚晴!药!”
“不……不是药的问题……”沈清弦咬着牙,额上冒出冷汗,“是……是他在催动蛊虫……他在警告我……”
同心蛊在她心脏处疯狂跳动,像要破胸而出。她能感觉到,祭司在通过蛊虫传递愤怒——对今日阵法被破的愤怒,对计划被打乱的愤怒。
萧执眼中杀意暴涨:“他在哪儿?”
“不……不知道……”沈清弦喘息着,忽然抓住萧执的手,“但他……他肯定在附近……蛊虫的感应……不会超过三里……”
三里之内。
萧执立刻起身:“顾青!”
“属下在!”顾青应声而入。
“封锁王府周边三里范围,所有人许进不许出。重点排查独居老人、新搬来的住户、还有……任何与糖人摊有关的人。”
“是!”
顾青领命而去。
沈清弦靠在榻上,等那一阵剧痛过去。晚晴已经端来药,但她摇头推开:“普通的药没用……给我倒杯灵露水。”
晚晴愣了下,连忙去取。所谓灵露水,就是用极少量灵蕴露兑的清水——这是沈清弦想出的法子,既能缓解蛊毒,又不至于暴露灵蕴露的真实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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