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兴六年(公元228年)春,陇右的风裹挟着沙尘,在街亭古道上呼啸而过。司马懿率领十万曹魏大军,从陇右边境星夜疾驰,直奔街亭——他深知,这座咽喉要地是蜀军连接陇右与汉中的命脉,拿下街亭,便能切断诸葛亮的后路,让北伐大军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大都督,前方便是街亭!”先锋张合率军探路归来,勒马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蜀军已在此布防,主将是诸葛亮的参军马谡!”
司马懿抬手勒住战马,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地形。街亭要道横贯东西,两侧丘陵起伏,南侧的南山高耸陡峭,山顶隐约可见蜀军的营寨旗帜;而当道的开阔平地,仅有一小片营垒,兵力稀疏,显然并非蜀军主力。
“哦?马谡竟将主力驻扎在南山之上?”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难以抑制的狂喜,他马鞭一指南山,对身旁的将领们笑道,“诸葛亮一世英明,却用了如此狂妄自大之徒!此山虽高,却无水源,乃绝地也!马谡熟读兵书,竟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更不知‘无水则军溃’的道理,真是天赐我曹魏胜利!”
张合也恍然大悟,躬身道:“大都督所言极是!南山无水源,蜀军数万将士饮水全靠山下泉眼。只需我军截断水源,再将南山团团围住,不出三日,蜀军便会不战自溃!”
“正是此理!”司马懿语气坚定,当即下令,“传我将令,全军即刻展开部署,务必在日落前完成对南山的围困,切断所有水源与通路!”
他随即做出详细部署:
1. 断水先锋:令张合率领三万精兵,迅速抢占街亭附近唯一的水源——山脚下的清泉,构筑防御工事,严禁任何蜀军靠近取水;同时,派五千士兵沿南山山脚巡逻,封堵所有可能的取水小径,确保蜀军无法从其他地方获得水源。
2. 围城主力:令郭淮率领四万大军,将南山团团围住,在山脚挖掘壕沟,架设鹿角,布置诸葛连弩阵,防止蜀军突围;营寨之间用铁链连接,灯火通明,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让蜀军插翅难飞。
3. 牵制侧翼:令费曜、戴陵率领两万兵力,进攻当道王平的营垒,采取佯攻策略,牵制其兵力,使其无法救援南山的马谡主力;若王平主动出击,则坚守不战,消耗其战力。
4. 预备队:剩余一万兵力由司马懿亲自统领,作为预备队,驻扎在街亭要道西侧,随时支援各处作战,防止蜀军从其他方向增援。
军令如山,曹魏大军迅速行动起来。张合率领三万精兵,如同猛虎下山,直奔山脚下的清泉。此时,蜀军仅有少量士兵在泉边取水,见曹魏大军杀来,吓得仓皇逃回山上。张合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了水源,随即下令士兵挖掘壕沟,架设鹿角,构筑防御工事,将清泉牢牢控制在手中。
郭淮则率领四万大军,沿着南山山脚展开,迅速形成包围圈。士兵们挥舞着锄头、铁锹,在山脚挖掘出深达三丈、宽达两丈的壕沟,壕沟内布满尖刺;壕沟外侧架设两层鹿角,鹿角之后排列着诸葛连弩手,箭矢上弦,严阵以待。营寨连绵数十里,灯火通明,鼓声震天,将南山围得水泄不通。
费曜、戴陵率领两万兵力,朝着当道王平的营垒发起进攻。王平率领五千士兵,依托营垒工事,顽强抵抗。诸葛连弩手密集射击,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曹魏士兵死伤惨重。费曜见状,按照司马懿的命令,下令停止强攻,只是在营垒外扎营,不断擂鼓呐喊,制造进攻声势,牵制王平的兵力。
南山之上,马谡起初并未将曹魏大军放在眼里。他站在营寨高处,看着山下曹魏士兵忙碌地构筑包围圈,心中满是不屑:“司马懿不过如此!想凭此小计困住我军?待明日我军发起冲锋,定能将其击溃!”
然而,当士兵禀报水源被截断,所有下山通路都被封堵时,马谡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什么?水源被断了?”他脸色煞白,急忙下令,“快!派士兵下山取水,冲破敌军的封锁!”
第一批蜀军士兵手持长刀,朝着山脚下的清泉冲去。可刚冲到半山腰,便遭遇了张合部队的密集射击。箭矢如雨点般射来,蜀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死伤惨重,根本无法靠近清泉。
“再派一队士兵,从东侧小径下山取水!”马谡不甘心,又下令道。然而,东侧小径早已被曹魏士兵封堵,蜀军士兵刚一露头,便被滚石、擂木砸回山上,同样死伤惨重。
连续几次冲锋,蜀军都以失败告终,不仅没能取到水,反而损失了上千士兵。营寨中的饮水很快便消耗殆尽,士兵们口干舌燥,士气低落。到了中午,烈日炎炎,士兵们个个嘴唇干裂,头晕眼花,连手中的武器都难以握紧。
“参军,怎么办?再没有水,士兵们就要撑不住了!”副将李盛焦急地说道,声音沙哑。
马谡站在营寨高处,望着山下严阵以待的曹魏大军,又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满是悔恨与恐慌。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不过是纸上谈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终于明白,诸葛亮的谆谆叮嘱并非多余的谨慎,而是保命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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