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把半张烧焦的纸递到陈远山面前时,天还没亮透。纸片边缘卷曲发黑,中间一段字迹被火燎过,只剩几个残笔划。他手指沾着灰,指着其中一处:“这‘频’字没烧完,后面像是‘道’……再往后看不清了。”
陈远山接过纸,凑近油灯。火光映在纸上,那几个字勉强能辨——“频率七点三,通东线密道”。
他放下纸,抬头看向李二狗:“通信班昨夜谁值后半夜?”
“刘姓那个兵,叫刘志和。平时话少,做事也稳,没人怀疑他。”李二狗声音压得很低,“但我刚才去查了值班记录本,他昨晚改了两次频率,说是调试信号,可电台日志里根本没留底。”
陈远山站起身,走到桌边摊开作战地图。西墙外是斜坡,接着一条废弃水渠,直通山下小路。这条道平日不用,但熟悉地形的人知道,绕两座土岭就能接上日军控制区。
“他知道我们布防图。”陈远山说,“他还知道日军进攻路线。如果让他出去,明天拂晓前敌人就会摸清鹰嘴崖的火力死角。”
李二狗握紧拳头:“我带人守西墙。”
“不行。”陈远山摇头,“他会换路。既然敢烧信,说明已经察觉不对。现在最安全的出口是营门——铁链好剪,哨塔视线有盲区,而且他手里可能有赵世昌给的通行手令。”
“那我去营门埋伏。”
“你一个人不够。”陈远山转身从枪架上取下一支步枪,递给李二狗,“带上狙击组,去一号哨塔背面蹲守。别开灯,别出声。等他动手剪锁的时候再动手。”
李二狗接过枪,点头就走。
“记住。”陈远山在背后说,“要一枪毙命。不能让他喊出来。”
李二狗没回头,抬手示意明白。
外面风渐大,吹得帐篷帘子来回晃动。陈远山坐回桌前,盯着那本通信记录本。上面刘志和的笔迹工整,日期、时间、频率变更都写得清楚。可问题就出在这太清楚了——正常通信兵不会把调试过程记这么细,除非是故意留下痕迹,掩盖真正改动的内容。
他合上本子,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电文副本。这是昨夜截获的日军密电,破译后显示:主力将于明日凌晨四点三十分自北谷发起佯攻,主攻方向为黄龙岭东南侧陡坡。而这个位置,正是他们刚加固完雷区的地方。
如果刘志和把这份情报送出去,日军会立刻调整战术。他们的伏击圈就废了。
陈远山站起身,披上军装外套,往指挥所外走去。
营区一片寂静。巡逻队刚交接完岗,脚步声远去。他沿着战壕走向一号哨塔,脚步放得很轻。离塔还有二十米时,他停下,靠在掩体后观察。
塔顶黑影里有人趴着,枪口朝下,对准营门方向。那是李二狗安排的人。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掩体拐角处站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三点四十七分,西墙方向传来轻微响动。不是脚步声,是衣服蹭过碎石的声音。一个人影贴着壕沟边缘爬过来,动作很慢,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陈远山屏住呼吸。
那人影绕过西侧粮仓,没往西墙去,而是直奔营门。他在门口蹲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钳子,开始剪铁链。
第一根链环断了。
第二根刚剪到一半,塔顶枪声响起。
砰!
那人猛地一抖,头向前栽,手里的钳子掉在地上。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在月光下泛着暗色。
塔上人影迅速缩回去,没再开第二枪。
陈远山走出掩体,快步走向营门。李二狗带着两个兵从暗处冲出来,枪端在胸前。
地上躺着的是刘志和。眼睛还睁着,手里死死抓着那个布包。陈远山蹲下,掰开他的手指,取出布包打开。
里面是一份完整的手抄电文,内容与他们截获的日军密电完全一致。另有一张纸条,写着:“事败,速撤。若见信,按原计划推进。”
没有署名,但笔迹与赵世昌昨日密令上的签名风格一致。
陈远山把纸收好,站起身:“拖走尸体,不要声张。通知张振国,让他来指挥所。”
李二狗应了一声,挥手让士兵把尸体抬走。
五分钟后,张振国赶到。他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又看向陈远山:“人死了?”
“死了。”陈远山说,“手里拿着我们的布防图和日军进攻计划。他是最后一个内奸。”
张振国咬牙:“赵世昌真敢这么干?”
“他已经干了。”陈远山走进指挥所,把那份密信放在桌上,“现在问题是,我们还能信谁?”
张振国沉默。
“通信班所有人集中关在旧库房,今晚不准接触任何设备。”陈远山说,“井水也停用,派专人送饮用水进各连。所有对外联络必须由我亲自批准。”
“要不要上报军部?”
“报了也没用。”陈远山摇头,“赵世昌在上面有人。我们现在唯一能靠的,是我们自己。”
张振国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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