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陈远山盯着被炭灰拓印过的纸片,手指在桌角轻轻敲了三下,又停了一瞬,再敲两下。李二狗站在一旁,呼吸压得很低。
“子时三刻,西岗接头。”陈远山开口,“他等的是谁?”
假更夫瘫在柱子边,脸色发白:“我不知道名字……通信班的人……每天晚上换人值班,但那个人总在西岗……他会记下信号……然后发出去。”
陈远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敲梆子用哪只手?”
“右……右手。”
“老周是左撇子。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敢冒充?”
假更夫嘴唇抖了抖,没说话。
“你说通信兵会记下信号。”陈远山声音不高,“那他是怎么发的?电台藏在哪?”
“我……我没见过电台……他只说有办法……”假更夫抬头,“但我听他说过一句话——‘木匣子不能碰,碰了就坏了’。”
陈远山眼神一动。
他转身走出关押点,张振国正守在外面,手臂重新包扎过,脸色紧绷。
“通信班所有人,现在全部集中到营房。”陈远山说,“不准带任何东西,不准离开座位。你亲自带队看住门口。”
“是!”张振国立刻转身去安排。
陈远山带着李二狗直奔通信班住处。屋子不大,几张床铺排开,墙角堆着工具箱和旧零件。他一眼看到靠窗那张桌上放着一个深色木匣,表面光滑,像是经常擦拭。
“这东西一直在这?”他问。
“是。”李二狗点头,“通信兵老刘天天擦它,但从不打开。”
陈远山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匣子边缘。没有灰尘。他掀开盖子,里面空无一物,但内壁有轻微磨损痕迹,像是长期放置某种设备。
“拿锯子来。”他说。
李二狗愣了一下,马上跑出去找工具。不到两分钟,他提着一把小锯回来。陈远山接过,沿着木匣夹层的缝隙开始锯。木屑落下,夹层松动。他用手一掰,底板脱落。
里面是一台微型电台,黑色外壳,天线收拢,旁边还有一张未烧尽的电文底稿。
陈远山拿起底稿,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组合。他迅速翻出随身携带的暗号本,对照译码。几秒后,他的眉头锁死。
“明日拂晓,攻黄龙岭东隘。”
他把纸拍在桌上。
“敌人已经知道我们的防线弱点,他们要打东隘。”
李二狗瞪大眼:“那地方地势低,我们重火力还没布好……”
“传令兵!”陈远山喊。
一名士兵冲进来。
“马上召集张振国、炮班长、机枪组组长,五分钟内到指挥所开会。全军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岗位加倍巡查。”
士兵飞奔而去。
陈远山把电台和电文收进怀里,大步走向关押点。通信班那个值班兵已经被押在屋里,双手反绑,脸色僵硬。
“你叫什么名字?”陈远山问。
“王……王成。”
“你昨天几点去西岗接班?”
“亥时整。”
“子时三刻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记录夜间哨报。”
“记录在哪?”
“在本子上。”
“拿出来。”
王成低头不语。
陈远山从他衣袋里搜出一本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三短一长——确认。西岗无异动。待命。”
字迹工整,但笔画生硬,像是刻意模仿。
“你认识老周吗?”陈远山问。
“见……见过。”
“他写字用哪只手?”
王成顿了一下:“右……右手。”
陈远山冷笑:“老周是左撇子。炊事班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说明你根本没见过他。”
王成脸色变了。
“你每晚擦那个木匣,是因为里面藏着电台。你接收信号,翻译情报,再发出去。你以为没人发现?”
王成突然抬头:“我是被迫的!他们在山外抓了我家人!我不做,他们就杀人!”
“所以你就出卖战友?”陈远山声音沉下去,“三百多人刚撤出村子,十二个兄弟死了,你就在这个时候给敌人递刀?”
王成低下头,肩膀发抖。
“电台是谁给你的?”
“一个穿便衣的人……半个月前在镇上找的我……他说只要配合,战后送我全家去安全地方……”
“联络频率是多少?”
“每夜一次,固定时间。”
“这次进攻,你还传了什么?”
“就这一次……我真的只传了这一次……”
陈远山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对门外喊:“来人,把他关进禁闭室,和其他人分开。不准任何人接触。”
两名士兵进来,把王成拖了出去。
陈远山回到指挥所时,张振国和几名骨干已经等在屋里。地图摊在桌上,煤油灯照着山岭走势。
“情况比我们想的严重。”陈远山开门见山,“军中有内奸,通信兵王成已被控制。他用隐藏电台向日军传递情报。刚刚截获的电文显示,敌人明日拂晓进攻黄龙岭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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