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钦差与仙使风波平息,转眼已过三月。
黑木崖在这段宝贵的和平发展期内,如同吹气般急速膨胀、硬化。城墙更高更厚,默营将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工坊区日夜不息的炉火将夜空都映照出一片暗红。往来商队带来的财富与物资,让这座边城底气愈发充足。
表面上一派欣欣向荣,但林默心中的紧迫感却与日俱增。
了望塔顶,林默凭栏远眺,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山峦,落在了帝国那繁华而暗流汹涌的中原腹地。朝廷的嘉奖谕令被他随手搁在书房,那不过是麻痹人的蜜糖;玄云宗的沉默,更像是悬于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骤然落下。
偏安一隅,或许能得一时的安稳,但绝非长久之计。他的目标,是回归!是清算!而要达成这遥不可及的目标,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庞大的势力,以及……更深的隐秘!
这黑木崖,终究是边陲之地,格局有限。真正的风云,在中原!而快速攫取力量的关键,或许就在那传承悠久却又分崩离析的——暗影阁!
“影十三那边,有新的消息吗?”林默没有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问道。
一道模糊的阴影在他身后悄然凝聚,正是负责与天水城联络的暗影阁旧部。“回禀主上,影十三大人传来密信,中原各地分散的暗影阁残余势力,近半年活动有加剧趋势。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或者,在等待着什么。另外,关于总阁失落的核心线索,依旧指向中州某处,但具体位置,扑朔迷离。”
林默眼中精光一闪。等待?寻找?是在等待一个能重整旗鼓的领袖,还是在寻找总阁遗落的传承信物?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密室集合。”
一个时辰后,伯府地下,一间由厚重黑石砌成、铭刻着简易隔音与防护阵法的密室内。
烛火将几道身影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
林默端坐主位,左侧是负责内政、面容儒雅却眼神精干的周安,以及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如同随时准备扑食猛虎的铁牛。右侧,则是情报头子狗娃,以及一道刚刚从阴影中完全显化,气息幽深、面容普通的男子——正是从天水城紧急赶回的影十三。
气氛凝重。
“诸位,”林默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黑木崖能有今日,仰赖诸位同心协力。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朝廷的猜忌未曾消弭,修仙宗门的目光依旧在侧。偏安于此,看似安稳,实则是坐以待毙。”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我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无论是应对未来的危机,还是达成我等的目标。”
铁牛瓮声瓮气地接口:“伯爷,您就说怎么干吧!是不是要扩军?俺老铁保证,再给俺半年,能给您拉出两万敢打敢拼的精锐!”
周安则更为谨慎:“伯爷,黑木崖根基初稳,若贸然大幅扩张,恐粮草、财政难以支撑,亦会引来朝廷更深的忌惮。”
林默微微颔首,肯定了双方的顾虑,随即话锋一转,石破天惊:“不,我们不仅要继续壮大黑木崖,更要……走出去!”
“走出去?”几人皆是一愣。
“没错!”林默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帝国疆域图前,手指猛地点向那代表着帝国心脏、繁华似锦的中原之地!“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这里——中原!”
密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中原!那是帝国权力交织最复杂、水最深的地方!各方世家、宗门、朝堂势力盘根错节,黑木崖这点力量扔进去,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伯爷,此举是否太过冒险?”周安忧心忡忡,“中原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毫无根基,如何立足?”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关键节点划过:“我们并非毫无根基。我们的根基,就在那里——暗影阁!”
他看向影十三:“十三,将中原暗影阁目前已知的残余势力分布,以及关于总阁线索的情报,简要说明。”
影十三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却清晰:“是,主上。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暗影阁虽总阁失落,核心传承断绝,但百年底蕴非同小可。在中州、云州、澜州等中原核心地域,仍有不下十处分坛或秘密据点以各种形式潜伏,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络、部分刺杀技艺传承以及……惊人的财富密码。只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政,甚至彼此倾轧。若能将其整合……”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若能整合这些分散的暗影阁势力,黑木崖将瞬间获得一个遍布帝国的眼睛和耳朵,以及难以估量的财富与特殊人才!
“而这,就是我们东进的目标!”林默声音斩钉截铁,“我决定,不日将亲自带领一支精锐,以商队或其他身份为掩护,东进中原!首要任务,便是找到这些暗影阁残余势力,查明总阁失落真相,汇聚暗影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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