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静心莲后,林默体内躁动的魔功被暂时压制。
但好景不长,北戎的攻势骤然加剧,成建制的百人队开始疯狂冲击黑山峪防线。伤亡剧增,血腥气弥漫。
林默被迫中断闭关,重返城头。
战场如同熔炉,每一次挥刀见血,都像是在为他体内的魔功添柴加火。静心莲的药效在迅速消耗,那冰火交织的痛苦几乎令他失控。
这日黄昏,刚击退一波凶悍的北戎骑兵,林默在箭楼阴影下艰难调息,竭力压制着几欲破体而出的狂暴力量。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林默骤然睁眼,右手本能按上刀柄,目光锐利如电。待看清来人,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暮色中,柳如烟悄然独立,一袭月白长裙,面覆轻纱,与周围血腥的战场格格不入。
“柳姑娘?”
柳如烟清冷的目光在他眉宇间的煞气上停留一瞬,淡淡道:“林公子状态不佳。”
林默心头微凛,此女感知竟如此敏锐。他松开刀柄,疲惫一笑:“军务缠身,难免倦怠。不知柳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万宝楼之事,我欠你一份人情。”柳如烟语气平静,不容辩驳,“观你气息,静心莲只能暂缓,难以根治。”
她话语微顿,直入主题:“据此三百里外,有一‘寒潭幽谷’。谷中生有‘冰心雪魄草’,对压制心魔有奇效,远胜静心莲。只是,有堪比筑基初期的‘寒冰妖蟒’守护。”
冰心雪魄草!林默心脏猛地一跳,这正是他急需之物!但筑基期妖兽,风险巨大。
“为何告诉我?”他目光审慎。
“其一,还人情。其二,我需要妖蟒之胆。独自应对,把握不足。你若有意,可联手。冰心雪魄草归你,妖蟒胆归我。”
联手?林默迅速权衡。柳如烟实力深不可测,与她合作胜算大增。但此女来历神秘,与之合作无异于刀尖跳舞。
然而,经脉中隐隐传来的刺痛,以及对力量的渴望,最终压倒了一切。
“何时动身?”
“三日后,谷外汇合。”
柳如烟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轻烟般融入了夜色。
三日后,林默将营中诸事郑重托付给铁牛与周安,只身一人,依照柳如烟所给的地图,来到了寒潭幽谷之外。尚未入谷,一股凛冽的寒气便扑面而来,谷口周围的岩石和草木都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宛如严冬。
柳如烟早已等候在此,依旧是那般清冷模样。她见林默到来,屈指弹出一枚散发着融融暖意的玉佩:“谷内寒气极重,含此玉于口中,可护住心脉,抵御寒毒。”
林默接过玉佩,入手温润,知是宝物,道谢后含入口中,一股暖流顿时散遍四肢百骸,周围的寒意骤减。
两人不再多话,对视一眼,默契地悄然潜入谷中。
谷内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仿佛一个独立的冰雪世界。
中央一汪寒潭,潭水漆黑如墨,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森森寒气正是从中弥漫而出。
潭边,一株通体晶莹剔透、萦绕着淡淡蓝色光晕的灵草静静生长,宛如冰雕玉琢,正是那冰心雪魄草。
而寒潭深处,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沉沉蛰伏,偶尔有巨大的气泡从潭底冒出,破裂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预示着水下存在的可怕。
“小心,它要出来了!”柳如烟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平静的潭面猛然炸开!一条身长超过十丈、粗如水桶、遍体覆盖着巴掌大小、闪烁着冰蓝幽光的鳞片的巨蟒,破水而出!它高昂着狰狞的头颅,猩红的蛇瞳如同两盏地狱灯笼,死死锁定了闯入领地的两个渺小人类,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寒冰妖蟒!其散发出的妖威如同山岳般沉重,让林默感到呼吸困难,周身血液都似乎要凝固起来。这是绝对实力带来的压迫感!
“我正面牵制,你伺机取草!”柳如烟语速极快,吩咐的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柄薄如蝉翼、寒气四溢的细长剑刃。她身形飘忽,如鬼似魅,主动迎向妖蟒,剑光点点,化作漫天寒星,直刺妖蟒七寸等要害之处。
“叮叮当当!”
剑芒与妖蟒坚于精铁的鳞片碰撞,爆发出阵阵火花与金铁交鸣之声。柳如烟剑法精妙绝伦,身法更是灵动无双,竟凭借巧劲与速度,暂时与这庞然大物缠斗在一起,不落下风。
林默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施展身法,化作一道青影,迂回着掠向潭边的冰心雪魄草。
然而,这妖蟒修炼日久,早已通灵。它虽被柳如烟缠住,却始终分神关注着灵草的动向。见林默企图偷草,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巨大的尾巴如同一条冰蓝色的钢鞭,携着碾碎山岳的恐怖巨力和漫天锋锐冰锥,猛地向林默横扫而来!
劲风扑面,寒意刺骨!
林默心头警兆大作,将身法催动到极致,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布满冰锥的巨尾边缘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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