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府大堂,烛火摇曳,血腥气与药味混杂,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往日威严的厅堂,此刻挤满了甲胄残破、身上挂彩的将领,人人面带倦容,眼底藏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主位之上,须发斑白的镇守使张大人强撑伤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堂下那名青衣年轻人——林默。
林默只是简单清洗了脸上血污,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可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沉稳与煞气,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他静立如松,神色平静,不卑不亢,与周遭那些惶惶不安的军官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林先生!”张镇守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沉甸甸的感激,“今日南门之战,若非先生与麾下义士力挽狂澜,拼死守住那段城墙,我黑山峪南门早已洞开!届时满城生灵涂炭……先生于我黑山峪军民,有再造之恩!”
话音落下,堂上众将目光复杂地聚焦于林默身上。
有感激,有敬佩,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带着几十个看似家丁的帮手,竟在城破之际成了中流砥柱,这让他们这些正统出身的军官脸上火辣辣的。
可事实胜于雄辩,那一战的惨烈和结果,容不得他们不服。
“镇守大人言重了。”林默拱手,语气依旧平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林某亦是为求自保,略尽绵力而已。”
“好一个略尽绵力!”张镇守重重一叹,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先生临阵之勇,医术之奇,调度之能,本镇守已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仁心修罗’,名不虚传!”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满堂将领,语气陡然变得凝重:“眼下局势,诸位心知肚明。北戎虽暂退,然主力未损,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而我黑山峪守军,经此一役,伤亡惨重,兵力捉襟见肘。援军……至今杳无音信。”
大堂内死寂一片,绝望的气氛如浓雾般再次弥漫。
张镇守的目光重新锁定林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林先生!值此危难之际,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本镇守欲破格提拔先生,授你‘校尉’之职!允你自行招募义勇,独立成营,号为‘默营’,专司城防策应与伤兵救治!一应粮饷军械,暂由镇守府拨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校尉!独立成营!默营!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大堂内轰然炸响!众将瞬间哗然!
校尉虽非顶级军职,但在边军体系中,已是正经的品阶军官,可统兵数百!更何况是允许自行招募、独立成营!这几乎是给了林默一块合法的地盘和极大的自主权!多少军官在行伍中拼杀半生,血里火里滚几遍,也未必能混上个校尉,更别提独立领兵、自成体系了!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一名脸上带疤的裨将猛地踏前一步,急声道,“林先生虽立下大功,但终究来历不明,非我军伍出身,骤然授予校尉之职,恐难以服众啊!”
“是啊,大人!自行募兵,独立成营,这……这于制不合啊!”
“还请大人三思!”
质疑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来自那些资历较老、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的军官。他们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排斥。
张镇守脸色陡然一沉,猛地一拍桌案,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却更添几分厉色:“规矩?制度?现在跟本镇守讲这些?北戎人的刀箭可会跟你们讲规矩?!若不是林先生,尔等此刻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本镇守谈论规矩?嗯?!”他目光如刀,狠狠刮过众将,“非常时期,能者上,庸者下!谁若能像林先生一般,替本镇守守住城墙,救活数十伤兵,提振全军士气,本镇守现在就给他个校尉当当!谁能?!”
他声色俱厉,积威之下,加上无可辩驳的事实,堂下顿时鸦雀无声,先前出声反对的将领也面色涨红地低下了头。
张镇守这才转向林默,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林校尉,你看……”
林默心中念头飞转。
机遇!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校尉官职虽不算顶尖,但有了这个官方身份,他和他的队伍就将彻底摆脱“流民”、“外来户”的标签,在这黑山峪有了合法的立足之地和行动依据。“默营”的建立,更是给了他名正言顺扩张势力的平台,可以将黑山峪作为根据地经营。风险固然巨大,要直面北戎兵锋,可这乱世之中,何处才算安全?唯有掌握自己的力量,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心念既定,林默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抱拳朗声道:“承蒙镇守大人厚爱,林某必当竭尽全力,护卫黑山峪,万死不辞!”声音清朗,掷地有声,没有丝毫推诿谦逊,只有绝对的自信与担当。
“好!好!好!”张镇守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即刻起,林默便是我黑山峪守军校尉,‘默营’主官!王募兵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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