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仿佛全身的骨头被一寸寸碾碎,又被粗糙地拼接起来。林凡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上浮,最终被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彻底唤醒。
他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模糊摇晃的、布满蛛网的腐朽木梁。一股混杂着霉味、汗臭和某种草药苦涩气味的浑浊空气,粗暴地涌入他的鼻腔。
“唔……”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却感觉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仅仅是抬起一寸,就牵扯着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醒了?醒了就赶紧给老子滚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大少爷,等着人伺候呢?”
一个极其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凡艰难地转动脖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褂、身材干瘦、颧骨高耸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站在他这简陋通铺的旁边。男人手里拎着一根浸过油的藤鞭,鞭梢还在微微晃动,显然,刚才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正是来源于此。
他是赵乾,青云宗外门派驻在杂役院的管事。
与此同时,潮水般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强行与他原本的意识融合。
林凡,二十五岁,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极限运动爱好者兼户外向导,在一次挑战无保护翼装飞行时,遭遇罕见的气流,意识最后的画面是扑面而来的嶙峋山壁。
而现在,他还是叫林凡,年仅十六岁,是这青云宗内数万名杂役弟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因被测出身具斑驳不堪的“伪灵根”,被认定为百年难遇的修炼废柴,只能在这杂役院中,做着最繁重、最肮脏的活计,换取微薄的食物和一处勉强遮风挡雨的栖身之所。
伪灵根……废柴……
这两个词在脑海中回荡,让林凡的心沉了下去。他穿越了,但没有穿越成王子公爵,也没有穿越成天才修士,而是穿越成了一个社会最底层、前途一片灰暗的杂役!
“看什么看?废物东西!睡个觉还能从铺上滚下来磕破头,真是晦气!”赵乾见林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心中莫名一怵,但随即涌起的是更大的恼怒,他挥了挥手中的藤鞭,厉声喝道,“今日挑水劈柴的份额,你若是完不成,就别想吃饭!不仅没饭吃,这鞭子,你也得给老子挨足了!”
说着,赵乾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权威,又是一鞭子抽在林凡身侧的铺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草屑纷飞。
冰冷的现实,如同兜头一盆冰水,将林凡心头那点刚刚穿越的迷茫与恍惚彻底浇灭。
他咬紧牙关,用尚在微微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后背被鞭笞过的地方,衣衫破裂,一道红肿的鞭痕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额角也传来阵阵隐痛,那是这具身体原主“从铺上滚下来”磕碰的伤口。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陋拥挤的大通铺房间,几十个和他一样穿着破烂灰色杂役服的少年蜷缩在铺位上,大多面带菜色,眼神麻木。对于眼前这一幕,他们或低头不语,或偷偷投来怜悯又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弱肉强食,等级森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和愤怒。前世作为极限运动者,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考验,心志早已磨砺得远超常人。他深知,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无谓的硬抗和顶撞,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打击。
“是,赵管事。”他低下头,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应道,掩去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寒光。
赵乾见林凡如此“顺从”,满意地哼了一声,又用鞭子指了指门外:“算你识相!赶紧滚去干活!日落之前,水缸必须满,柴房必须堆满,否则……哼!”
丢下这句威胁,赵乾这才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跟着麻木的人流,林凡领取了自己今日的任务——去十里外的山涧挑水,必须挑满院落东侧那五个半人高的大水缸。
看着那巨大的水缸和旁边粗糙笨重的木桶,林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这具身体本就营养不良,加上刚受了伤,完成这种强度的劳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没有选择。
拿起一对木桶,踏上蜿蜒崎岖的山路。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都被粗糙的衣物摩擦得阵阵刺痛,额角的伤也随着动作一蹦一蹦地疼。沉重的木桶压在肩上,仿佛要将他稚嫩的肩骨压碎。
山涧泉水冰冷刺骨。将木桶沉入水中,装满,再费力地提上来。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几乎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点力气。
咬着牙,将扁担扛上肩,迈着踉跄的步子开始返回。汗水很快就浸湿了破旧的衣衫,流进背部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盐渍般的刺痛。扁担深深嵌入肩头的皮肉,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和他一样的杂役弟子,如同工蚁般忙碌着。也看到了少数穿着干净青色服饰的外门弟子,他们步履轻盈,神态倨傲,偶尔投向杂役们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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