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阳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盐沼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冰冷。他站在那缓缓睁开的金属巨眼之下,灰色制服笔挺,与周围扭曲、污浊的环境形成刺眼的对比。两名红袍祭司如同他的影子,分列两侧,骨杖顶端闪烁着不祥的乌光。
我们脚下的浮力平台在黑色粘稠的湖水中微微起伏,距离那升起装置的基座平台约二十米。空气中“渴”的意念和金属的甜腥味浓烈到几乎化作实质的压力,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和防护服的能量缓冲层。
“晓阳……”宥乔上前一步,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有些失真,却清晰无比,“收手吧。你看看周围,看看这片土地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这真的是你追求的‘进化’吗?”
林晓阳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宥乔身上,嘴角那丝讥诮的笑意淡了些,多了点复杂难明的东西。“害?宥乔,你还是这么……感性。这不是‘害’,是‘剥离’。剥离脆弱、低效、充满痛苦的物质形态,拥抱更纯粹、更永恒的规则存在。这里的‘干涸’与‘金属化’,只是第一阶段,是必要的‘净化’。当‘墟’的规则完全覆盖,这里将成为新秩序的基石,能量将自由流淌,生命将以你们无法想象的形态……”
“够了!”我打断他,刀锋指向那缓缓转动的金属巨眼,“用毁灭和扭曲来定义‘进化’和‘秩序’,不过是你为自己疯狂行径找的借口!林晓阳,回头是岸!”
“回头?”林晓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摇了摇头,“谢柏良,你还是老样子,总以为世界非黑即白。可惜,我早已不在岸上,而是在更广阔的海洋中游弋。至于你们……”他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最后定格在汉斯中校身上,“还带来了‘圣殿’的看门狗?也好,就让你们亲眼见证,旧时代的残响,如何被新时代的洪流吞没。”
他话音未落,两名红袍祭司同时将骨杖重重顿在金属平台上!
“嗡——!”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金属震鸣爆发!整个盐沼的黑色湖水疯狂沸腾,溅起粘稠的浪花。那金属巨眼猛然完全睁开,瞳孔并非实体,而是一个深邃的、旋转着的暗红色旋涡!一道肉眼可见的、混杂着暗红与金属灰的扭曲光柱,自旋涡中轰然射出,并非攻击我们,而是笔直地射向天空!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剧烈扭曲、折射,形成一圈圈怪诞的光晕。天空仿佛被“污染”了,铅灰色的云层被染上暗红的锈迹,并以光柱为中心,开始缓慢地旋转,形成一个倒悬的漏斗状旋涡!
“他在强行扩大‘规则置换’的范围和强度!”胡瑶厉声道,“必须打断他!攻击装置核心,或者打断祭司的仪式!”
“攻击核心!”汉斯中校毫不犹豫下令,“‘铁砧’,‘鸦羽’,压制祭司!‘圣歌’,准备‘神圣枷锁’尝试禁锢巨眼能量流!谢,赵,胡,你们主攻装置基座!李,‘军医’,掩护!”
战斗瞬间爆发。
“铁砧”的重机枪和“鸦羽”精准的狙击子弹,如暴雨般泼向两名祭司。但祭司身前浮现出暗红色的能量护盾,子弹和能量弹打在护盾上,激起剧烈的涟漪,却难以立即击穿。他们诵咒的声音愈发高亢尖锐,手中骨杖乌光大盛,与头顶巨眼的暗红旋涡遥相呼应。
“圣歌”高举金属圣典,书页无风自动,耀眼的白色圣光冲天而起,化作无数道光之锁链,缠绕向那射向天空的扭曲光柱。圣光与暗红能量接触,发出“滋滋”的剧烈腐蚀声,光柱的扩张速度明显一滞,但并未被完全阻断。
我和宥乔、胡瑶,则借助浮力平台的机动,冲向装置基座。基座平台边缘,自动升起数排蜂巢般的发射孔,射出密集的、由浓缩盐碱和金属碎屑构成的弹丸,速度快得惊人!
“月魄”刀光舞成一片光幕,将射向我们的弹丸大部分斩碎或格挡,但仍有少量击中防护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带来阵阵钝痛。胡瑶身法飘忽,九尾虚影闪动,大部分攻击被她以毫厘之差避开。宥乔则完全放弃了直接防御,她将所有精神集中,双手紧握,那微弱的乳白色“心印之光”在她身体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她在感知,在捕捉。捕捉这疯狂运转的装置,与脚下这片被蹂躏的土地、与空气中残存的正常规则之间,那些因强行扭曲而产生的、细微到极致的“不谐”、“延迟”与“漏洞”。
“左前方,第三根能量导管,节点衔接处,波动有0.3秒周期性衰减!”宥乔急促的声音在我耳麦中响起。
我毫不迟疑,刀光一转,一道凝练的月白色刀气脱手飞出,精准地斩在她所指的位置!
“嗤啦!”
那根粗大的、流淌着暗红能量的金属导管应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混乱的能量流喷涌而出,导致附近几块仪表盘瞬间过载爆炸,迸发出耀眼的电火花。整个装置的轰鸣声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杂音,射向天空的光柱也微微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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