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日的暮色正缓慢溶解着白昼的喧嚣,最后几缕金辉斜斜地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地砖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虽然心底深处仍缠绕着一丝疑惑——疑惑母亲许晴为何在这次家长会上罕见地卸下了平日的紧绷,但看到母亲嘴角那抹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意,叶晓月心头的重负仿佛也随之消散了大半,一种久违的暖流悄然滋长。
此时她转向身旁的凌天恒,语调轻柔,带着些许回忆的微澜:“关于教育,我的妈妈,大多数时候比较严厉。她的要求,我很少敢违背。” 言语间,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裙角,仿佛那无形的权威仍在心头。
凌天恒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在叶晓月和远处正与几位家长温和交谈的许晴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她们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如同雨后晴空般澄澈湛蓝的眼眸上。
“她和她妈妈真像啊,” 他在心底悄然感叹,“她妈妈应该很宠她吧。” 这个念头让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交谈的间隙很快被沉默填满,两人并未再延续话题,只是并肩倚着走廊的栏杆,目光投向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任凭晚风拂过面颊,带走最后一丝白日的余温。直到家长们结束了各自的寒暄,走廊逐渐空寂,他们才随着各自的家长离开。
刚一踏进温馨明亮的家门,许晴便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几乎是小跑着冲到正在客厅翻阅财经杂志的叶秋面前。“猜猜我今天见谁了?” 她的语调充满了一种近乎少女的兴奋,眼眸亮得惊人。
叶秋从手机上抬起头,习惯性地扶了扶金丝眼镜,映入眼帘的是妻子洋溢着光彩的笑容,这让他心头一动。“谁?” 他放下手机,心中隐约升起预感。
“是凌月!还有那个孩子……凌月带着她的孩子回来了!” 许晴急切地宣告着这个重磅消息。
“什么?” 叶秋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睁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是说……凌月?你确定没认错?” 他的声音带着惊疑,但视线落在许晴脸上那无法伪装的欣喜和笃定时,疑问便化作了确认。他太了解许晴了,这样的神情绝不作假。
“千真万确!我的闺蜜,我怎么可能认错!” 许晴笃定地说着,顺势亲昵地搂住了叶秋的胳膊,将半边脸颊贴在他的肩头。
叶秋被她这毫不掩饰的亲昵弄得耳根微热,面上却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沉稳风度,只是扶眼镜的频率加快了些许。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她父母那边的事……你告诉她了吗?” 这是个敏感却又绕不开的问题。
“说了。” 许晴的声音沉静下来,方才的雀跃稍稍收敛,她抬起头,目光坦诚地看着叶秋,“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起初……提起往事,心里确实有股火气往上蹿。可是见面的那一刻,看到她,再想想当年……其实谁没有各自的难处呢?人回来了就好,过去的翻旧账,何必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通透与释然。
提起旧事,叶秋的眼神也骤然冷硬了几分,流露出深切的厌恶:“那个陌森……简直禽兽!这么多年,陌家千方百计想搭上我的合作线,我一概不理。如果不是当年他做出那般下作无耻的事情,我们四个……” 他的话音顿住,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旧日情谊被彻底背叛的痛楚与愤怒依旧清晰。
然而,紧挨着许晴的体温又让他暴戾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妻子脸上,冰霜融化,只剩下深深的柔情。
他轻轻反握住许晴搂着他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圈冰凉的铂金戒指壁,低沉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宠溺:“要说他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歪打正着地‘助攻’,让我这辈子能有幸娶到了这么这么好的你。” 他的视线专注地锁着许晴,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入眼底。
许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和灼热的视线击中,脸颊不受控制地再次泛起红晕。她下意识地微微垂首,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袖的精致蕾丝边缘,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头那份熟悉的悸动。叶秋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时光的闸门——那年九月带着凉意与草木清香的风,似乎又从记忆深处徐徐吹来……
下课铃的余韵还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抱着厚重法学典籍的许晴随着人流走下楼梯。刚转过楼梯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钉在了原地,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
教学楼前高大的梧桐树正簌簌落下金黄的叶片,细碎如金箔铺了一地。而在那一片碎金之上,香樟树的浓密树荫下,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安静地泊着,夕阳的金辉为它镀上一层梦幻般的暖金色光边。
更引人注目的,是车前扯开的那幅米白色横幅,被微风轻轻拉扯着,上面遒劲有力的墨色大字在光线下格外醒目:“许晴,我想和你从专业课到一辈子。” —— 那是属于那个年代年轻人最直接也最张扬的浪漫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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