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2日，京城
鸿渊影视灯火通明，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分割着几条不断跳跃、爬升的曲线。
那是来自央视索福瑞的实时收视数据反馈系统，在这个网络尚未完全普及的年代，这就是判定一部电视剧生死的“心电图”。
会议桌主位，林渊靠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的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掠过屏幕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仙剑奇侠传》，今晚八点，将在芒果台黄金档首播。
“快了，还有最后三分钟。”
陈明浩掐灭了烟头，声音有些干涩。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
宣传总监、市场经理、艺人经纪主管……所有部门头头都齐聚于此，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能用自己的意志力把那几条曲线给瞪上去。
林渊端起桌上的紫砂杯，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普洱，语气轻松：
“都放松点，一部戏而已。成固然好，不成，我们也输得起。”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在场众人更加肃然起敬。
什么叫大将风度？
这就是！明明是最紧张的人，却反过来安慰他们。
墙上的挂钟指针，终于指向了八点。
会议室内瞬间落针可闻，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嗡鸣，以及所有人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片头曲《杀破狼》那恢弘又带着宿命感的旋律，仿佛穿透时空，在每个人心中响起。
屏幕上的数据曲线，开始动了！
起初是缓慢的爬升，但仅仅过了五分钟，那条代表《仙剑奇侠传》收视率的红色曲线，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陡然扬起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开始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向上猛冲！
“动了！动了！”
一个年轻的数据员忍不住低呼。
“闭嘴！”
陈明浩低喝一声，但自己的眼睛也瞪得溜圆。
红色曲线一路飙升，毫无疲态，迅速超越了同时段其他卫视的节目，并且与芒果台自身的基础收视线拉开了一个巨大的差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剧情在推进。
李逍遥在客栈的惫懒机灵，初遇赵灵儿时的惊艳与宿命感，拜月教徒的登场带来的紧张……
当第一集结束，片尾曲《一直很安静》那忧伤的旋律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时，屏幕上的数据经过短暂的平台整理，再次向上蹿升了一个台阶。
是观众留存率极高的表现！
会议室的座机电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尖锐地响了起来！
离电话最近的市场经理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话筒：
“喂？这里是鸿渊影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到几乎破音的声音：
“数据！首播数据出来了！平均收视率8.72%，峰值11.55%！打破了芒果台近五年的电视剧首播纪录！我们破纪录了！”
“轰！”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牛逼！”
“卧槽！8.72！首播！”
“林总！我们成功了！”
“鸿渊牛逼！”
欢呼声、掌声、桌椅碰撞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陈明浩猛地一拍桌子，脸色涨红，激动地看向林渊。
几个女员工甚至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这一刻，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筹备艰辛，都化作了这狂喜的浪潮。
唯有林渊，依旧坐在那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微笑。
他轻轻抬手，往下压了压。
奇迹般地，狂热的欢呼声迅速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用崇拜、激动的目光看着他。
“意料之中。”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浩子，告诉宣传团队，按计划开始宣传。重点推赵灵儿和林月如的角色魅力，以及她们与李逍遥之间的情感冲突。”
“是！林总！”
陈明浩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他觉得林渊这稳坐钓鱼台的逼格，简直帅炸了！
就在这时，林渊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李小苒。
他对众人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到了会议室的落地窗前。
电话刚放到耳边，就传来李小苒带着明显哭腔，却又无比激动的声音：
“林渊……你再看吗？他们说我演的很好……我……”
他能听到电话那头，她身边似乎还有经纪人或朋友在激动地说话。
林渊看着窗外京城的璀璨夜景，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小苒，你演活了林月如。今晚的你，注定闪耀。”
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让电话那头的李小苒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声。
“晚上……晚上有空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我想见你。”
林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亲昵道：
“好，等我处理完公司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安抚完激动不已的李小苒，刚挂断电话，陈明浩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凑了过来，脸上兴奋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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