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龙霄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身旁如同融入环境的五竹。
四周的空气微微一滞,光线产生了一种不自然的折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旋即快速虚化、淡去。没有风雷之声,没有能量爆发,只有一种存在被从当前世界“剥离”的静谧感。
下一瞬,光影彻底转换,脚踏实地之感传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金黄。
沙丘连绵,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昏黄的天空相接。烈日高悬,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这片死寂的土地,空气在热浪中扭曲舞动。没有风,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和蒸腾的热气。天空是那种被晒得发白的淡蓝色,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却也单调得令人心头发慌。
而龙霄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到来,整个时间管理局都乱套了。TVA的操作大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墙壁上、悬浮控制台上、甚至特工们手腕的个人终端上,所有显示时间流状态的屏幕都定格在同一个画面:原本如同一株壮丽、闪耀着无数可能性的金色巨树的主时间线,此刻,一条粗壮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枝干,正以一种平静到近乎傲慢的姿态,从主干上缓缓剥离。
没有震荡,没有警报,没有通常伴随重大时间异变出现的因果律风暴。这条时间线的脱离是如此干净、平滑,如同最精密的外科手术,切口整齐得令人心头发寒。它就在那里,静静漂浮在主时间线旁边,彼此平行,却再无关联。
“重置协议失效!”一名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打破了寂静。他面前的虚拟界面上,“重置弹发射”的按钮闪烁着刺眼的红色错误提示。
“时间定位失败……无法锚定剥离事件的起始点或任何相关节点!”另一名特工喊道,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却只换来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不可读取”字样。
“时间犯标记呢?因果扰动呢?”一位高级时间卫士冲到中央控制台前,厉声质问,“任何异常能量读数?任何不属于该时间线的物质或意识侵入记录?”
“没……没有,长官。”负责监控的莫比乌斯探员面色凝重,他调出瀑布般的数据流,“剥离行为本身存在,但其‘原因’一栏……是空的。TVA的所有监测系统,从时间径流分析仪到现实稳定锚,都没有记录到任何导致这一剥离的‘前置事件’。就好像……就好像这条时间线是自己决定离开的。”
自己决定离开。这个念头让控制大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时间线是现象,是记录,是“发生”的一切的集合,它没有意识,没有意志。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正在颠覆这个TVA赖以存在的基石。
“启动‘回溯视镜’,”时间守护者的代言人,拉芙娜法官冰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站在环形平台的边缘,俯视着陷入混乱的大厅,“聚焦剥离瞬间前后,一纳秒的精度。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剪裁了时间。”
巨大的环形屏幕亮起,通常用于回放时间犯行动的“回溯视镜”开始运作。画面锁定在剥离发生的那一纳秒。金色的主时间线与幽蓝的分离线清晰可见。然后,分离发生。
视镜一遍遍重放,慢放,分解到每一普朗克时间单位。
没有外力的切割。
没有能量的迸发。
没有神秘的符号或身影。
那条幽蓝的时间线,就是那么……“滑”了出去。如同水滴从荷叶边缘滚落,自然得不含一丝烟火气。
“这不可能……”莫比乌斯喃喃道,他经历过无数次时间违规事件,见过最狡猾的时间犯,处理过最棘手的因果悖论,但眼前这种彻底的“无因之果”,让他感到一种深植于职业本能的不安。“所有的时间事件都有根源,哪怕是最微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但这个……没有根源。剥离是结果,原因……被抹去了?或者说,从未存在过?”
“尝试对接那条分离的时间线!”拉芙娜命令道,“建立临时观测窗口。不管它去了哪里,我们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技术特工们竭尽全力,试图将TVA的观测协议像钩索一样抛向那条平行流淌的幽蓝光带。然而,所有的协议都失败了。他们的探测信号如同泥牛入海,连最基本的时空坐标反馈都无法获取。那条时间线仿佛被包裹在一层绝对的、无法穿透的隔膜之中。
“它……它在拒绝观测。”一名年轻的特工脸色苍白地说出了大家心中的恐惧。
“时间线不会‘拒绝’,”拉芙娜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紧的指节微微泛白,“是某种力量在保护它,或者……隐藏它。”
就在整个TVA对这条自我分离、无法观测、无因可循的时间线束手无策时,控制大厅角落,一个通常只负责归档已处理时间线数据的次级终端,突然自动激活了。
屏幕闪烁两下,跳出一行简洁到极致的文字,来自那条幽蓝时间线的“内部”。没有图像,没有声音,只有这行字,像是一个冷静的宣告,又像是一个无人能解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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