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纳兰嫣然听着龙霄的问题,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她虽然年纪小,很多大道理不懂,但对于喜欢和不喜欢,却有着孩子最直接的感受。
她抬起依旧带着汗渍的小脸,看着龙霄,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清晰:
“嫣然……嫣然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小声却坚定地说,“就像……就像可以开开心心地玩,吃甜甜的糖果,练剑如果好玩就练,不好玩……就不要练那么久。”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一眼龙霄,怕叔叔觉得她太贪玩。
然后,她的语气更加确定了一些,带着明显的排斥:“而且,嫣然不喜欢那个萧炎!我都不认识他,爹爹和爷爷却总是说他好……可是,可是为什么他好,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说出了藏在心底很久的困惑,甚至带着一点点她自己可能都没完全理解的委屈和叛逆:
“嫣然……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就像……就像爹爹和娘亲那样?”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对“喜欢的人”这个概念还很模糊,只是本能地向往着一种温暖亲近的关系,绝无任何男女之情的杂念。她看向龙霄的目光,纯粹是孩子对给予自己善意和糖果的长辈的全然信赖与亲近。
“反正……反正不是那个都不认识的萧炎!” 她用力总结道,小脸上满是倔强。
这番稚气未脱却发自真心的话,清晰地表达了小纳兰嫣然最朴素的愿望——掌握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这无关乎对方是否是天才,只关乎她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
龙霄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这份不甘被安排、追求自我意愿的根苗,早已深种在这个小女孩的心底。他今日的提问,不过是让这棵幼苗破土而出,让她自己意识到了这份渴望。
他轻轻拍了拍小嫣然的头,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辈,语气温和而肯定:
“嗯,记住你此刻的想法。想过自己的生活,这本身并没有错。”
他顿了顿,看着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眼神,继续引导道:“但是,嫣然,你要知道,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往往需要拥有……能够让自己如愿以偿的力量。”
“力量?” 小嫣然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
“对,力量。” 龙霄的目光变得稍微深远,“比如,如果你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那么当你说‘不’的时候,别人或许就会更认真地考虑你的想法。想要选择,往往需要先拥有选择的资格和能力。”
他没有说得很深奥,只是将一个关于“力量与选择权”的简单关联,印入小嫣然的心中。
小纳兰嫣然听着,眼神中依旧有些迷茫,但“力量”和“选择自己的生活”这两个概念,却如同两颗种子,在她心中悄然关联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那被龙霄点了睡穴的侍女醒来有些焦急的呼唤:“小姐?小姐您还在练武场吗?该回去洗漱用膳了!”
龙霄对着小嫣然微微一笑,身形再次如同清风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轻轻回荡: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休息。”
小嫣然看着空无一人的身旁,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完成了一个重要的约定。她挣扎着爬起来,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那双大眼睛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纯粹委屈,多了一丝懵懂的思考。
入夜,纳兰府邸内灯火渐熄。小纳兰嫣然独自一人坐在自己小院的石阶上,双臂抱着膝盖,仰着头,怔怔地望着漫天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天的疲惫、父亲的期望、那个陌生的名字“萧炎”、还有神秘叔叔的话语,都在她小小的脑海里盘旋。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空间微微波动,龙霄的身影悄然浮现,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部分。
小嫣然先是一惊,待看清是龙霄后,小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叔叔!”
龙霄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嫣然,你可愿拜我为师?”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小纳兰嫣然愣了一下。拜师?她不太明白这意味着多重的分量,也不知道这位叔叔究竟有多厉害。但是,回想起白天叔叔带给她的温暖关怀、那些触动她心弦的话语、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本事,她心中对这个叔叔充满了好奇与莫名的信赖。
她几乎没有犹豫,小小的身子立刻从石阶上滑下来,面向龙霄,恭恭敬敬地跪下,俯身磕了三个头,用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纳兰嫣然一拜!”
她不知道龙霄是什么实力,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跟随着这位让她感到安心、又会引导她思考的叔叔学习,或许……会比只练那些枯燥的剑法要有趣得多,也或许,真的能像叔叔说的那样,获得那种可以“选择”的力量。
龙霄看着她乖巧认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温和。他受了这一礼,这意味着,从此刻起,他与此界、与这个女孩的因果,便正式联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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