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或者说,占据了袁天罡躯体的此界天道——将目光投向龙霄,那眼神中的漠然迅速被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炽热与贪婪所取代。祂翻阅着从袁天罡记忆中获取的信息,发出了近乎咏叹般的声音:
“啧啧啧……‘遁去的一’!传说中唯有在至高天道诞生之初,于万法既定、规则成型时才会意外逸出的那一线生机,那一抹超脱所有定数的变数!没想到,竟在一个外来者身上显现……多么完美,多么……令人渴望啊!”
龙霄在祂目光投来的瞬间,心中警兆已升至顶点,身形毫不犹豫地暴退,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天道本身的力量层次就极高,此刻更是完美融合了袁天罡那经过恶魔本源强化、又初步炼化了岁月史书的磅礴力量与玄妙道法。二者结合,其实力已然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只见“天道”好整以暇地抬起手,那本缩小版的岁月史书在他掌心自动展开,书页无风翻动,散发出朦胧而浩瀚的时光波纹。祂并未使用什么复杂招式,只是对着龙霄的方向,轻轻一按。
“镇。”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代表着此界根本秩序的规则之力,如同整个天地倾覆般,朝着龙霄碾压而去!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冲击,更像是要将龙霄的存在形态、他拥有的力量、甚至他行动的“可能性”都强行定义、束缚、抹平!
这是超越了能量层面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攻击!
然而,意料之中的,龙霄被规则束缚、动弹不得的局面并未出现。
那股磅礴的规则之力在接触到龙霄周身三尺之地时,竟如同流水遇到了绝对光滑的壁垒,自然而然地滑开、分流,无法真正作用到他身上!龙霄的身形虽然因巨大的压力而略显滞涩,但行动并未受到根本性的限制。
“天道”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更浓的兴致:“果然……免疫规则层面的直接干涉?不愧是与‘定数’相对,代表‘变数’的遁去之一!你本身,就是规则的漏洞,是秩序的例外!”
龙霄脸色凝重,趁此间隙,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自身武道真意的剑气破空而出,直刺对方面门!
这一剑,快逾闪电,锋锐无匹!
然而,剑气在进入“天道”周身三尺范围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绝对坚固的墙壁!剑气轰然炸裂,爆散成漫天光点,却连让对方衣角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没用的。”“天道”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吾即是此界规则。此刻这具身体周围,已被吾设下‘绝对秩序领域’。在此领域内,一切攻击、能量、乃至概念的流动,皆需遵循吾定下的‘法’。吾之法,便是‘万法不侵’。你的力量虽奇,但实力尚浅,如何能伤到规则本身?”
天道没有给龙霄任何喘息和思考对策的机会。见规则碾压无效,祂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纯粹由秩序与法则构成的白光,如同天罗地网般,瞬间将龙霄笼罩其中!
这白光并非能量攻击,而是一种更高级的同化与封印。龙霄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自身的力量、意识甚至与“遁去的一”那份超脱特性的联系,都开始变得迟滞、模糊,被那白光中蕴含的冰冷秩序强行渗透、包裹。他奋力挣扎,将自身武道意志催发到极致,道道剑气自体内迸发,却如同泥牛入海,只能在白光中激起些许涟漪,根本无法挣脱!
“噗!”
就在龙霄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天道意志带着贪婪与胜利的喜悦,准备开始吞噬这“遁去的一”的本源时——
异变再生!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仿佛来自万界之外、凌驾于一切概念之上的反震之力,猛地从龙霄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
“轰——!!”
那包裹着龙霄的白光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被震得粉碎!占据了袁天罡躯体的天道更是如遭重击,发出一声痛苦与难以置信的闷哼,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流动的时间壁垒之上,使得整个空间都剧烈震荡起来!
祂身上那浩瀚无匹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不堪,脸色(属于袁天罡的脸)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了一缕金色的、蕴含着规则碎片的血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骇然与茫然。
“怎…怎么可能……你的跟脚……竟然……超过了此界天道所能承载的上限……你……你究竟是……”话未说完,祂似乎因这超出理解的反噬和灵魂层面的剧烈震荡,竟暂时昏厥了过去,身体软倒在地。
而就在天道意识暂时沉寂的这宝贵刹那——
原本被压制在识海深处的袁天罡的本我意识,凭借其坚韧无比的心志以及对身体残存的联系,猛地苏醒了过来,重新夺回了片刻的控制权!
他(袁天罡)猛地睁开眼,看向同样刚从白光中脱身、气息有些紊乱的龙霄,疾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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