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阁楼天窗,在蒙尘的提琴盒上切割出菱形光斑。林晚的指尖悬在盒内那叠纸页上方,最新记录的墨迹还带着潮湿的触感:
**2025.8.2 阁楼心跳实证:
林晚-121次/分(手腕接触)
陆沉宇-119次/分(呼吸扫过耳垂)**
纸页背面是她蜷在提琴盒上的钢笔画,耳根晕开的绯红被铅笔阴影刻意加深。
“看够没有?”陆沉宇的声音从化学笔记上方传来。他屈膝坐在旧地毯另一端,膝头摊开的《无机化学详解》遮住了半张脸,唯有耳廓泛着可疑的淡红。
林晚迅速合上琴盒,抓起笔假装演算:“谁让你偷画我!”
“证据呢?”他忽然倾身逼近,洗衣液混着青草的气息瞬间笼罩她。指尖抽走她指间的笔,笔杆残留的体温烙进他掌心,“离子共存条件第三条——碳酸氢根离子不能与什么共存?”
“钙、铝、铁离子……”她声音卡在喉咙——他的膝盖无意抵住她脚踝,校裤布料摩擦皮肤,电流般的麻痒窜上脊椎。
陆沉宇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向自己左胸。隔着一层棉质校服,蓬勃的心跳撞进她掌心,频率快得惊人。
“现在呢?”他喉结滚动,“还能背出来吗?”
林晚的指尖在他胸口微微颤抖。掌下的心跳如同被惊扰的困兽,与纸页记录的119次截然不同——此刻的震动像密集的鼓点,穿透布料灼烧她的皮肤。她试图抽手,却被他更紧地压住。
“你作弊……”她声音发虚,“故意扰乱我判断……”
“判断什么?”他指腹忽然蹭过她腕内侧跳动的脉搏,“你的心跳——126。”
薰衣草田的露珠还未蒸发。林晚蹲在倒伏的花枝旁,指尖悬在暗金多面体核心上方。昨夜它被随意塞进书包,此刻棱角折射朝阳,流淌出幽蓝与暗紫的诡谲光泽。
“别碰!”陆沉宇猛地攥住她手腕。他右臂的暗红疤痕在晨光下如同熔岩凝固的图腾——那是倒悬塔侵蚀的烙印,此刻正与核心产生微弱共鸣,疤痕边缘渗出细密血珠。
林晚胸口蓦地刺痛。她衣襟下原本烙印的位置,新生的粉色皮肤泛起灼热,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她的痛觉与他的伤痕串联。
“它在吸收我们的情绪。”陆沉宇撕下衬衫下摆缠住流血的手臂,声音紧绷,“昨天靠近沐诗婷光晕时,我感受到的恐惧和现在一模一样。”
林晚忽然按住胸口蹲下。剧痛中闪过纷乱画面:燃烧的薰衣草田里奔跑的小女孩,金属手术台冰冷的反光,灯塔顶层橡木门后传来的啜泣……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裹挟绝望冲进脑海!
“小晚!”陆沉宇从背后抱住她下滑的身体。他缠着布条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膀,暗红血渍在纱布上洇开。
就在两人相触的刹那——
嗡!
暗金核心爆发出强光!棱角投射的光束在花田上空交织成微缩的倒悬塔投影,塔基漩涡深处,一只流淌暗红光泽的巨眼虚影缓缓睁开!
林晚胸口的灼痛骤然加剧。她看见漩涡边缘浮现一点金红光晕——比昨夜更加黯淡,边缘不断崩解成光粒!
“诗婷……”她嘶声想去抓取,陆沉宇却将她死死按进怀里。
“是陷阱!”他后背抵住核心辐射的冲击波,水泡在暗红疤痕上炸开,“它在用诗婷的意识当诱饵,逼我们催动烙印!”
晚自习的灯光将课桌染成暖黄。林晚盯着化学卷面鲜红的“62”,笔尖无意识描摹着边缘——比上次进步4分,却仍不及陆沉宇随手勾画的批注耀眼。
一张折叠的方格纸滑到她肘边。
展开是凌厉字迹:
进步显着,奖励已备。
她耳根发烫,攥紧纸条时瞥见前排男生肩背绷紧的弧度。放学钟声未落,手腕已被熟悉的温度裹住。
“图书馆。”陆沉宇拎起两人书包,指尖在她掌心飞快划了个“121”——正是昨夜阁楼记录的心跳数值。
角落卡座被暮色浸泡。陆沉宇抽出《有机化学机理》时,袖口卷起的手臂蹭过林晚锁骨。她屏息向后缩,后脑却撞上他横过椅背的手臂。
“勒夏特列原理。”他气息拂动她耳际碎发,“平衡移动的本质是什么?”
“……压强增大时,平衡向体积减小的方向移动。”她盯着他滑动的喉结,忽然开口,“就像你每次靠近,我的心脏都在缩小体积。”
翻书声骤停。陆沉宇的笔尖洇透纸背:“所以?”
“所以别再问我问题。”她夺回笔,笔杆残留的余温烙进她指纹,“直接教我怎么配平——你和我之间的方程式。”
百叶窗的光影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疆界。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转向自己,拇指擦过她下唇被咬出的齿痕:“首先,停止自我消耗。”
林晚的呼吸窒在胸腔。他的视线锁住她唇瓣,眸光暗沉如蓄势的夜。空气粘稠得能拉出丝,直到——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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