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的龙魂意念如同实质,压在李晨心神之上。曦月仙子脸色微变,悄然又后退几步,显然不愿卷入这上古恩怨。墨尘则上前一步,与李晨并肩,文胆光芒隐现,表明立场。
李晨面对这浩瀚龙威,神色不变,拱手不卑不亢道:“晚辈李晨,机缘巧合炼化九霄雷龙逆鳞,亦身负灰羽传承。前辈是敌是友,还请明示。”他体内混沌魂力与龙雷之力暗自运转,随时准备应对。
“灰羽……雷龙……”龙魂意念带着复杂的情绪,那两团灵魂之火微微摇曳,“当年,正是灰羽第七雷尊,与吾并肩,于此地共抗‘影噬之主’,最终吾舍身封镇,雷尊亦重伤远遁……没想到,万载之后,他的传承与吾之逆鳞,竟集于你一身。”
李晨心中一动,原来此地封印的竟是“影噬之主”,而雷烬的先祖曾与眼前这位龙族大能并肩作战。
“前辈既与灰羽有旧,为何方才意念中提及‘叛逆’二字?”李晨敏锐地抓住关键。
龙魂沉默片刻,叹息道:“此事涉及上古秘辛……‘净光’降临,秩序重塑,万界纷争。彼时灰羽一脉主张抗争,吾族内部……亦有分歧。后来发生诸多变故,灰羽被定为叛逆,遭诸族围剿……其中是非曲直,难以尽述。”
它话锋一转,凝视李晨:“你身负两种力量,是福是祸,犹未可知。诸天万界,欲杀你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
李晨眼神锐利:“前辈之意,是让我舍弃一方?”
“非是舍弃,而是抉择。”龙魂道,“你的道,看似包容,实则行走于刀尖。若无镇压一切的实力与决心,终将粉身碎骨。”它的意念扫过李晨识海中的祖碑碎片,“此物……亦是祸源。你收集它们,是在走一条无比危险的路。”
“路已踏上,便无回头之理。”李晨语气坚定,“纵使万界为敌,我亦一力担之!”
龙魂静静“看”着他,那灵魂之火中似乎闪过一丝赞赏。
“好气魄!也罢,故人之后,又承吾逆鳞,便助你一臂之力。”龙魂意念一动,那插在它心口位置的断剑嗡鸣作响,缓缓飞出,落在李晨面前。“此剑名为‘斩影’,乃当年雷尊佩剑残刃,对影噬有克制之效。你既有雷尊传承,或可尝试重铸。”
接着,上空那块祖碑碎片也缓缓落下,悬浮在李晨面前。“此物……拿去吧。望你莫要辜负其承载之重。”
最后,龙魂的目光投向那一直静立旁观的曦月仙子。“灵族的小丫头。”
曦月仙子心中一凛,连忙敛衽施礼:“晚辈曦月,见过前辈。”
“你灵族擅长推演天机,沟通万灵。老夫观你对他并无恶意,反而暗中多次观察。此番因果,你既已卷入,便替老夫带句话给灵族那位老家伙——‘星桥将现,万界潮涌,旧日盟约,莫要忘却’。”
曦月仙子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无比,郑重应下:“晚辈定将话带到。”
龙魂做完这一切,那两团灵魂之火开始缓缓黯淡。“吾残魂即将散尽,此地封印……交由你了。后世之子,好自为之……”
话音渐消,那晶莹龙骨彻底失去光泽,化为凡骨。
李晨收起斩影断剑和祖碑碎片,对着龙骨深深一拜。这位上古龙族前辈,虽初次见面,却赠宝赠言,恩情不小。
他转身,看向曦月仙子:“仙子,后会有期。”
曦月仙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最终嫣然一笑:“李道友,期待下次相见。”说罢,七彩霞光一闪,消失不见。
塔底,只剩下李晨与墨尘。
“李兄,接下来如何?”墨尘问道。融合了这块祖碑碎片,李晨的实力必将再上一层楼。
李晨感受着手中祖碑碎片传来的磅礴力量与信息,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望向归墟海眼的更深处。
“闭关,融合碎片。然后……去闯一闯那‘星桥’!”
古城废墟一角,李晨布下简易禁制,准备融合第三块祖碑碎片。这块碎片远比前两块更大,蕴含的力量与信息也更为磅礴。
“墨兄,为我护法,此次融合,动静恐怕不小。”李晨神色凝重。前两次融合已让他吃尽苦头,此次碎片更大,风险未知。
墨尘点头,文胆光芒化作一道凝实的金色光罩,将两人所在区域笼罩,浩然正气流转,隔绝内外。“李兄放心。”
李晨盘膝坐下,将那块脸盆大小的祖碑碎片置于身前。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前两块碎片发出嗡鸣,产生强烈牵引。混沌魂力如同触手,缓缓包裹住新得的碎片。
“轰——!”
就在魂力触及碎片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苍凉、浩瀚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星河,冲入李晨识海!
不再是零散的空间法则或镇压感悟,而是一段段破碎的上古画面!
他“看”到苍穹被“净光”撕裂,无数星辰熄灭!
“看”到灰羽强者燃烧羽翼,化作流星撞向光柱!
“看”到龙族在咆哮,巨兽在哀鸣,万界烽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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