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回来了。这石头我认得,上午靠过。指南针坏了。”
“看到脚印了!是我的?还是别人的?不对,这地方我刚走过,没有脚印!”
字迹开始颤抖,笔画歪斜。
“第几天了?三天?四天?吃的快没了。水还有半壶。我总是走回这里,这块像鹰嘴的石头。它在看着我。”
“有声音。不是风声。像是……有人在很近的地方喘气,可我看不见。雾里有东西。”
“我看见了!影子!就在雾里,一闪就没了。不止一个。它们跟着我。”
“日记快写完了。只剩最后几页。我不想写了。没用了。它们知道我在写。它们在等我写完。”
“最后……”
最后这页,只有这两个字。墨水拖出长长的、颤抖的痕迹,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被猛地扼住了喉咙,或者,他自己再也无法继续。
寒意,比这高海拔的严寒更刺骨的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合上日记本,那“啪”的一声轻响,在浓雾包裹的寂静里,却显得格外惊心。
“什么东西?”老赵凑过来问,脸上带着疲惫和疑惑。
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他把日记本递给老赵。老赵就着头灯翻了几页,脸色也逐渐变了,低声骂了句:“操……这他妈……哪个疯子写的?”
“不知道。”陈默的声音沙哑,“在这种地方捡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安。这本日记的内容太过诡异,尤其是出现在他们此刻同样迷途、被大雾围困的境地,更像是一种不祥的隐喻。
“别自己吓自己,”老赵强笑了一下,把日记本塞回陈默手里,“估计是以前哪个倒霉蛋迷了路,吓破胆了胡写乱画。这地方邪门,咱们赶紧找路下去是正经。”
陈默点点头,把日记本塞进冲锋衣内侧的口袋,硬质的封皮隔着保暖层硌在胸前,那股寒意似乎并未消散。他试图甩开脑子里那些颤抖的字句,集中精神辨认方向。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左侧浓雾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不是风吹动雾气的流淌,更像是一个模糊的、比雾气更凝实一点的轮廓,极其迅速地一闪,没入更深的乳白之中。
他立刻转过头,死死盯住那个方向。头灯的光束徒劳地切割着浓雾,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片茫然的灰白。
“怎么了?”老赵察觉他的异样。
“……没什么。”陈默收回目光,心跳如鼓,“可能眼花了。”
他们重新调整方向,凭借残存的方向感和模糊的地形记忆,继续在浓雾中跋涉。疲劳和寒冷加剧,脚步越来越虚浮。陈默只觉得胸口那本日记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硬硬的,冷冷的,像一块冰贴在心上。
不知又走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久。老赵忽然停下,指着前方一块从雾中凸显出来的岩石,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默哥……你看那块石头!”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块灰黑色的岩石,上部向前突兀地伸出,形状奇特。
像一只收拢翅膀、正欲啄食的鹰隼。
鹰嘴石。
日记里提到的那块石头。“我总是走回这里,这块像鹰嘴的石头。它在看着我。”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他猛地看向四周,浓雾依旧,但周围的景物,那几块散落的碎石,那条隐约的冰裂缝的走向……一种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攥住了他。
他们又走回来了。回到了至少一个小时前经过的地方。
“不……不可能!”老赵的声音变了调,“我们一直是朝着东南方向下切的!怎么会……”
陈默没说话,他颤抖着手,再次掏出那个深红色的日记本,就着昏黄的头灯光,急速地往后翻。他想验证一个可怕的猜想。
日记的后半部分,纸张更加皱软,墨迹也更加凌乱模糊。他跳过那些令人不适的呓语般的句子,目光扫过对周围环境的描述。
“……绕过一道结冰的溪沟,左边是滑坡带,有很多碎石头……”
“……看见一片矮灌木,都枯死了,挂着冰凌……”
“……又到鹰嘴石了。它还在。我砸了它一石头,掉点碎屑,没用。”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他猛地抬头,看向左侧。浓雾中,隐约可见一道低于周围地面的痕迹,表面覆盖着不均匀的冰雪——那可能正是一条冻住的溪沟。他又看向右边,斜坡上,散乱地堆积着大量棱角分明的碎石……
“老赵,”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看左边,是不是有条冻住的沟?右边坡上,是不是很多碎石?”
老赵依言看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日记里写的,和他们此刻身处的环境,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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