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那越来越透明的墙壁,我看到的不再是电梯井的模糊景象,而是……别的。
扭曲的、晃动的人影,斑驳的、暗沉的色块,无法理解的形状在其中翻滚涌动。
心脏猛地一缩,疯狂地撞击着胸腔。睡意瞬间被吓得灰飞烟灭,我像一根被钉死的木头,僵在原地,瞳孔因为惊骇而急剧收缩。
“叮——”
电梯毫无征兆地停了。
楼层显示——【2】。
那数字红得像是用血写上去的。
门,缓缓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开了。
门外,根本不是二楼熟悉的水泥墙和声控灯照明下的公共走廊。
那是一个昏暗、狭窄的老式厨房。油腻的墙壁,昏黄的白炽灯泡吊在顶上,轻轻摇晃,投下摇摆不定的阴影。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穿着深色棉袄的老太太,背对着门,佝偻着腰,正站在一个老旧的煤气灶前。
灶上坐着一个黑色的砂锅,里面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东西,浓白的汤汁剧烈翻滚着,蒸汽顶得锅盖噗噗作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飘了进来——一种浓郁的、腻人的肉香,但在这肉香底下,又死死纠缠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像是变质了的腥气。
老太太像是被电梯的动静惊动,停住了搅动的动作。
她极其缓慢地、缓慢地转过身来。
她脸上的皮肤像揉皱后又勉强展平的蜡纸,一双眼睛只有浑浊的眼白,没有瞳孔。
她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扭曲的笑。然后,她拿起勺子,从那翻滚的白汤里,舀起一勺。
勺子里,一颗圆滚滚、带着血丝、瞳孔朝上翻着的东西,在半空中冒着热气。
那像是一颗……眼球。
她把那勺子朝我的方向递了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囡囡……回来啦……喝汤……刚出锅的……”
我的胃部一阵剧烈翻搅,喉咙被猛烈的酸液灼烧。想尖叫,声音却死死卡在喉咙深处,变成一声短促窒息的气音。我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恐怖的眼球在勺子里微微颤动,黏稠的汤汁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轻响。
电梯门没有立刻关闭。它们就那样敞开着,维持着这个诡异的连接,仿佛在邀请我踏入那个恐怖的厨房。
几秒?还是几分钟?时间失去了意义。
终于,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门,开始合拢。
老太太那张诡笑的脸,和那颗冒着热气的眼球,被逐渐变窄的门缝一点点吞噬。
最后“哐当”一声轻响,门严丝合缝。
隔绝了那幅景象,但那浓烈怪异的肉香和腐败腥气,却顽固地滞留在我鼻腔里,挥之不去。
我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后背紧紧抵住轿厢壁,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却无法缓解那股从心底里冒出的寒气。幻觉?不!那触感,那气味,那细节……真实得令人绝望!
电梯,没有继续上升。
它静静地停着,头顶的灯依旧频闪,将轿厢内照得忽明忽灭。四周半透明的墙壁后,那些扭曲的影子蠕动得更加狂乱。
然后——
“叮——”
又一声轻响,冰冷而精准。
楼层显示——【4】。
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了。不!不要打开!
我的祈祷毫无作用。金属门再次缓缓滑开,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残忍。
没有走廊,没有厨房。
门外是无边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正对电梯门的地方,垂下一根粗糙的、打着结的麻绳。
绳圈套在一个女人的脖颈上。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像是睡裙又像是长袍的裙子,身体软塌塌地垂挂着,像一件被遗弃的旧衣。脚尖微微绷直,离地似乎只有几寸。
她的脸低垂着,黑色的长发覆盖下来,遮住了面容。
电梯里的光,微弱地投洒出去,照亮那一小片区域。
死寂。只有某种轻微的、绳子承重后纤维绷紧的“吱嘎”声。
我屏住呼吸,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动一动!快动一动!去按关门键!按警报铃!身体却背叛了我,每一块肌肉都僵硬得如同石膏。
就在这时——
那垂挂着的女人,头颅极其缓慢地、以一种完全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
黑发向两侧滑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浮肿的脸。她的眼睛圆睁着,眼珠暴突,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毒。她的嘴唇是紫黑色的,微微张开,一条肿胀发黑的舌头一点点挤了出来。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我。
那目光,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的恶毒和……渴望。
然后,她那只垂在身侧、苍白浮肿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五指扭曲着,指甲青紫,朝着我的方向,一点点地伸过来。
像是邀请,更像是索命。
距离电梯门槛,只有不到半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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