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说话。队伍里弥漫开一种奇怪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我注意到队友们的姿态变得有些…僵硬。他们的头似乎总是微微偏向刻有符号的那一侧岩壁,像是在倾听什么。
又艰难行进了大约一个小时,或许更久——在这里,时间感已经变得模糊——我们抵达了一个巨大的洞窟。
手电光在这里似乎被削弱了,只能勉强照出个轮廓。空间大得惊人,空气冰冷刺骨。而最令人震撼的,是环绕整个洞窟的岩壁。
上面刻满了符号。
不再是零星分布,而是覆盖了每一寸可见的岩石表面,层层叠叠,无穷无尽,扭曲的线条在光影中构成了一个疯狂而庞大的整体,仿佛一个邪神的梦呓被直接镌刻在了地球的血肉之中。
“就在这里建立临时营地!”孙教授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微弱,甚至带着一丝回声,这在这个吸音的洞穴里极不寻常。
我们麻木地卸下背包,机械地开始搭建简易帐篷,布置照明设备。没有人交谈。动作缓慢而协调,像是排练过无数次。我帮着大刘固定发电机,他的手冷得像冰,且微微发抖。赵晖没有像往常一样检查他的相机,而是面朝洞壁,一动不动地站着。孙教授则举着强光手电,如同朝圣般,一寸寸扫视着那令人癫狂的壁画,嘴唇无声地嗫嚅着。
强烈的孤立感瞬间攫住了我。他们怎么了?我只是低头整理一圈绳索的功夫,再抬头时,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刹那间冻结了。
孙教授、大刘、赵晖。
他们面朝着刻满最密集、最复杂符号的那片主岩壁,背对着我,站成了一排。
然后,毫无预兆地,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双膝落地的声音在死寂的洞窟里沉闷得吓人。
他们的身体前倾,额头深深抵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双手摊开,掌心向上,贴在身体两侧的地面上。那是一个无比卑微、无比虔诚的跪拜姿势。
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
“教…教授?”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微弱得自己都听不见。
他们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如同三尊凝固的雕像,沐浴在营地灯惨白的光线和手电晃动的光斑里,与壁上那无数扭曲的符号沉默地对峙着。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我浑身发冷,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然后,我看到了。
就在他们跪拜的那片岩壁,那些密密麻麻、深入石髓的诡异符号…
它们在动。
不是光影错觉,不是眼睛疲劳。它们就在坚硬的岩石表面,无声无息地、缓慢地…移动着。像是一群拥挤在一起的黑色蠕虫,细微地调整着位置,改变着交织的结构。线条蜿蜒盘曲,符号彼此融合又分离。
它们的移动,严格地、精确地…同步着跪拜的那三人极其轻微的呼吸起伏。
我猛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来。巨大的惊恐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理智。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假装正常!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看见了!不能!
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我的身体先于崩溃的思维做出了反应。我踉跄着向前两步,模仿着他们的姿势,近乎瘫软地面朝岩壁跪伏下去。额头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冰冷的寒意和粘腻的湿气激得我一抖。我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那蠕动的壁面,全身的肌肉绷紧得像石头,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
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洞窟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我那疯狂的心跳声在颅腔内咚咚撞击。
我无法控制地,将眼睛睁开一条极细的缝。
就这一眼,足以让我魂飞魄散。
不止是那片主岩壁!视野所及之处,整个环形洞窟内壁上,所有那些刻蚀的符号,亿万计的扭曲线条,全都在同步移动!它们如同一个整体,一个活的、覆盖了整个洞穴的巨大生物的表皮,正遵循着某种无法理解的韵律和意志,缓慢地、无声地漂移、重组。
而它们移动的轨迹,似乎…似乎正在微妙地调整着方向。
更像是在环绕、聚焦于…我们这几个跪伏在地的侵入者。
不!不是在环绕我们!
是在环绕着我!
因为我发现,那些符号移动的细微角度,它们那令人发狂的指向性,正随着我因为极度恐惧而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在进行着同步微调!它们“知道”我是不同的!它们“知道”我没有被同化!
它们…正在“看”着我!
“呃…”
一声极轻的、仿佛梦呓般的呻吟从旁边传来。是赵晖的声音。但他的声调变得异常古怪,温柔、缥缈,带着一种非人的黏腻感。
几乎同时,孙教授和大刘的身体,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要苏醒过来。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跑!
我必须跑!
我猛地从地上一弹而起,身体因为恐惧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根本不敢回头看,像一枚被发射出去的鱼雷,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地扑向洞窟另一端那片更深、更浓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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