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民国最厉害的刽子手,刀下无头鬼上百。 他死前紧紧抓住我的手:“下面来了三个讨债的,躲不过了……” 那天起,我身后总跟着三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空调莫名喷出白雾,镜中浮现扭曲童影,耳边响起银铃般的嬉笑。 直到我翻开爷爷的秘册,上面写着: “壬戌年七月十五,连斩三婴,怨气蚀刀,其父撞柱而亡,其母焚屋自尽。” 最后一页,是爷爷血写的悔过: “以血饲之,以命偿之,切勿如我。” 而今天,正好是壬戌年七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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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是民国最厉害的刽子手,据说法场上的刀,比他人都出名。
那柄鬼头刀,冷汪汪像一泓秋水,刃口却凝着一段永远化不开的暗红。他这辈子,砍下的脑袋能装一马车。逢年过节,总有穿着体面或不体面的人,揣着银元或心意,战战兢兢敲开我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求爷爷日后手下“留情”——留个全尸,断头线缝得好看些。爷爷从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摩挲着他那杆黄铜烟袋锅,烟雾缭绕后面无表情。
可他死前,却一点也没有了断头大王的威风。
枯瘦得像一截老柴,躺在泛黄发硬的蚊帐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是腐朽的木头、劣质烟草和生命急速流逝带来的酸败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忽然回光返照,鸡爪般青筋暴突的手死死攥住我的腕子,力气大得骇人,指甲几乎要抠进我肉里。
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我,瞳孔里是某种极致恐惧倒映出的、我身后空荡荡的墙壁。
“三……三个……”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像破风箱,“下面……来了三个……讨债的……躲不过了……”
那手猛地一紧,掐得我骨头生疼,随即骤然松开。
他头一歪,没了声息。
屋子里死寂。只有窗外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地响,没来由地,我后颈子窜起一股冰凉的寒意。
丧事办得潦草。爷爷这行当,本就没什么亲朋,来吊唁的人也多是远远作个揖,眼神躲闪,仿佛沾上这屋里的晦气就会倒大霉。只有几个他早年帮衬过的老街坊,帮着抬棺下了葬。
坟头最后一锹土拍实,我心里空落落的,转身往回走。
老宅更空了,也更冷了。明明入了夏,却总觉得有股子阴风贴着地皮钻,绕着脚脖子打转。
就是从那天起,不对劲了。
先是脚步声。很轻,很碎,啪嗒、啪嗒,像刚蹚过水,湿漉漉地黏在我身后。我猛地回头,走廊尽头空无一物,只有老旧的木地板上,清清楚楚印着三串小小的、水渍未干的脚印。那脚印极浅,带着泥污,一路延伸,直到我卧室虚掩的门前消失。
我头皮猛地一炸,浑身汗毛倒竖。
冲过去拉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地板干爽,窗帘静静垂着。仿佛那三串脚印只是我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但不是。
自那以后,它们如影随形。
厨房倒水,眼角余光能瞥见三团矮小的模糊影子挤在门边;夜里睡觉,床底下总有窸窸窣窣的抓挠声,间或夹杂着极力压抑的、吃吃的窃笑,声音尖细,非男非女,听得人心里发毛;洗澡时,浴室弥漫的蒸汽在镜面上凝结,会悄然勾勒出三个扭曲变形、没有五官的孩童轮廓;甚至大白天,客厅老旧的空调会突然自己启动,呼呼地吹出冰锥子一样的冷风,风口喷出大团大团冰凉的白色寒雾,雾里仿佛有极小的手在抓挠。
它们不现身,只是顽劣地、一刻不停地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它们的存在。像猫戏弄爪下的老鼠。
我被逼得快疯了。神经终日绷紧,睡眠严重不足,对任何细微声响都过度反应。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眼窝深陷,像个惊弓之鸟。
家里再也不敢待,我跑去朋友家借宿。说来也怪,只要离开那栋老宅,那些诡异的动静便消失无踪。可一旦回去取东西,哪怕只是踏进院门,那冰冷的被窥视感、那湿漉漉的脚步声、那若有似无的嬉笑,立刻卷土重来,变本加厉。
它们缠着的不是我,是那栋房子。或者说,是房子里某种我爷爷留下的东西。
我想起爷爷临死前那双恐惧的眼睛,和他喉咙里挤出的“三个”、“讨债”。
必须找到根源。
我一个激灵,想起了爷爷屋里那个他从不让人碰的樟木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黄铜老锁。
我找了把斧头,劈开了那把锁。
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纸张混合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箱子里是几件泛黄的旧衫,一顶破旧的瓜皮帽,最底下,压着一本线装的、册页边缘已严重磨损的毛边纸簿子。
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我深吸一口气,吹去封面的厚厚积灰,颤抖着手翻开。
纸张脆黄,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密密麻麻的竖排小楷,记录着某年某月某地,于某法场,斩某某人,用刀几何,尸身如何处理。冷冰冰的,像货品清单。字迹工整,透着一股麻木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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