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电筒微弱的光圈下,她鬼使神差地挪开角落几个布满蛛网的麻袋,发现墙壁上有一块松动的青砖。她用力抠开砖块,后面赫然是一个小小的、隐蔽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个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铁盒。
铁盒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叠泛黄的信纸,最上面是一封字迹娟秀、却因泪渍而有些模糊的信:
“吾夫见字如面:闻尔在金山染疫身故,妾心俱碎。楼虽将成,然念尔孤魂飘零海外,妾亦无意独活……此楼乃尔心血,亦是吾等羁绊。望后世子孙,莫忘根在此处,莫使楼宇倾颓,香火断绝……”
落款是“民国廿四年,冬”。
阿娉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她终于明白了。这1833座碉楼,不仅仅是建筑,它们是1833个沉甸甸的盼归故事,是1833份未能安息的执念。祖父并非病故海外,而是客死他乡,祖母随之殉情。这碉楼,是他们未能圆满的梦,是跨越生死的牵挂。那些幻影,不是索命的厉鬼,是漂泊异乡的游魂,借着这百年一遇的契机,集体归来,只为看一眼他们用血汗浇铸的根,提醒后人,勿忘来处。
也就在那一刻,楼外所有的灯火幻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骤然消失。雨停了,万籁俱寂,只有阿娉手中那封家书,沉甸甸的,承载着跨越时空的悲怆与嘱托。
天亮了,阳光刺破云层,1833座碉楼静静矗立,与往常并无不同。专家们的报告最终归结为“罕见的、成因不明的集体光影现象”。
但开平人心里都清楚,那一夜,他们见证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真实”。阿娉依然守着“镇澜楼”,只是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怨怼与挣扎。她开始细细整理祖辈留下的物件,记录那些口耳相传的家族史。
偶尔,在月色清朗的夜晚,她会坐在楼顶,仿佛能听见风中传来遥远的、带着咸腥海风的叹息。她知道,那些魂灵并未远去,他们就栖息在这一砖一瓦里,守护着这片他们魂牵梦绕的故土。而那场震惊世人的“鬼建楼”,不过是他们一次深沉的、集体的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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