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最新的信里提到了一个词,”斯内普放下搅拌棒,从工作台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邓布利多允许他抄录的片段,“‘血脉星图’。他说某些古老魔法家族的血脉中,藏着指向特定时空坐标的‘星图’。当血脉与特定条件结合时——比如与古老魔力源深度共鸣的孕期——星图就会被激活,成为打开某扇‘门’的钥匙。”
他看向林晏清:“你的华裔血脉,斯内普家族的黑魔法血统,加上霍格沃茨的庇护和‘回响’能量的影响......孩子可能在无意识中汇聚了太多变量。”
房间里一阵沉默。窗外的蝉鸣突然显得刺耳。
“还有一件事,”莉莉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更低,“关于伏地魔那边。埃弗里家族——不是卡斯帕,是他那个食死徒堂兄那一支——最近活动频繁。他们在打听各种关于‘古老契约’‘血脉传承’的消息,开价很高。有几个黑市情报贩子说,埃弗里家特别关注‘孕期魔力变异’的案例。”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食死徒也嗅到味道了。
这不难理解。如果“钥匙”真的如格林德沃所说,能打开某种蕴含巨大力量的门,那么伏地魔绝不会放过。对那个沉迷于永生和绝对权力的黑魔王而言,这样的机会比任何魂器都更具诱惑。
“邓布利多知道吗?”林晏清问。
“知道,”莉莉点头,“但他认为目前食死徒只是捕风捉影,还没有明确目标。伏地魔本人正在欧洲大陆活动,试图拉拢巨人和狼人部落,短时间内不会亲自关注英国本土的‘传言’。但......”
“但他手下的猎犬会先出动。”斯内普接完她的话,“埃弗里家族就是最凶的猎犬之一。”
魔药完成了。斯内普将翠绿色的液体倒入水晶瓶,递给林晏清:“加强版的魔力稳定剂,能帮助孩子控制无意识的外泄波动。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一次。”
林晏清接过瓶子,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他突然僵住了。
手放在腹部,眼睛睁大,呼吸暂停。
“怎么了?”斯内普瞬间警觉,魔杖滑入手中。
“孩子在......”林晏清的声音颤抖,“在‘画’东西。用魔力在我体内‘画’......”
他闭上眼睛,全力感知。几秒后,他抓起工作台上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快速勾勒——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凭感觉,仿佛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线条流淌,构成一个复杂的、三维的魔法结构图。那像是一个巨大的、多层的法阵,中央有一个旋转的核,周围延伸出无数分支,每个分支末端都连接着一个模糊的符号。
当最后一笔画完时,林晏清瘫倒在椅子里,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斯内普和莉莉盯着那张图,瞳孔收缩。
他们认出了中央的核——那是霍格沃茨城堡的魔力流动模型,精确得连密室入口和厨房通道都标注了出来。
而周围的分支......一支指向北欧的某个坐标(旁边有格林德沃信中提过的挪威魔力漩涡标记),一支指向地中海的某处,一支指向遥远的东方,还有几支指向英国境内:苏格兰高地、威尔士的深山、伦敦地下......
更可怕的是那些末端的符号。有几个他们见过——在斯拉格霍恩的笔记里,在格林德沃的手札里,在“收藏家”的信标上。
“这是......”莉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血脉星图,”斯内普说,每个字都像冰碴,“孩子刚刚‘画’出了他血脉中隐藏的星图。这不是完整的,只是碎片......但已经足够让所有寻找‘钥匙’的人发狂。”
他猛地转身,开始快速收拾工作台上的高危材料和笔记:“这里不能待了。孩子无意识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太多信息。任何有足够魔法感知力的人,现在都可能捕捉到星图散发出的‘信号’。”
“去哪里?”林晏清虚弱地问。
“校长办公室。现在。”
他们刚走到门口,城堡的警报响了。
不是平常的钟声,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从地底传来的轰鸣,震得石墙簌簌落灰。城堡所有的防护魔法在同一瞬间被激发,墙壁上的古老纹章次第亮起,画像们惊慌地尖叫着躲进画框深处。
邓布利多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传遍城堡每一个角落:“所有学生立即返回各自学院公共休息室!所有教授到礼堂集合!这不是演习!”
斯内普一把将林晏清护在身后,魔杖指向走廊尽头。
那里,空气开始扭曲,像高温下的柏油路面。七个黑影从虚空中缓缓浮现——不是“猎犬”,而是穿着黑袍、戴着银面具的人形。他们手中的魔杖散发着不祥的红光,袍角绣着细小的、眼睛与纺锤的纹章。
“收藏家”不再隐藏了。
为首的黑袍人抬起手,面具下的声音经过魔法处理,雌雄莫辨,冰冷如机械:
“交出钥匙。”
“否则我们将拆掉这座石头笼子,一块砖一块砖地找。”
霍格沃茨的夏天,在这一刻骤然冻结。
而遥远北方,冰川深处的古老祭坛上,三只石质的眼睛同时睁开,瞳孔中倒映出城堡的轮廓,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星图。
风暴,终于抵达了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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