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出差城市的时候,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蓝色的薄雾。苏软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的卡扣,眼角余光忍不住往身旁的男人身上瞟。
陆时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薄红。连续两天高强度的谈判和熬夜加班,让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侧脸的轮廓依旧锋利俊朗,连下颌线的弧度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矜贵。
“困了就睡会儿。”陆时衍的声音低沉悦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我叫你。”
苏软连忙收回目光,脸颊微微发烫,讷讷地应了一声:“好。”
她确实有些累了。昨晚在酒店套房里,两人虽然是同床不同被,可身边躺着那个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她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直到后半夜实在抵不住困意,才浅浅睡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他身边,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而陆时衍的手臂正虚虚地环在她的腰侧,呼吸均匀,显然睡得很沉。
那一瞬间,苏软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感受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竟该死的好闻。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不小心碰醒了他。陆时衍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看到两人紧贴的姿势,眼神暗了暗,却没有立刻松开她,只是低沉地问:“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更添了几分蛊惑。苏软的脸瞬间红透,像煮熟的虾子,慌忙往后退,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时衍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她:“没关系,反正床够大。”
苏软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把头埋进被子里,假装继续睡觉,耳根却烫得能煎鸡蛋。
想到这里,苏软的脸颊又热了几分。这趟出差,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的暧昧升级现场。从酒店只剩套房,到深夜加班时他顺势靠在她肩上,再到夜市遇袭时他霸气护着她,还有昨晚那意外的同床相拥……每一个瞬间,都让她对这个腹黑又温柔的男人,心动又慌乱。
她偷偷抬眼,又看了一眼陆时衍。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苏软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单纯的上司对下属的照顾,还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年会那晚,他当众对她告白,说“我对你,不止是上司对下属的欣赏”,可之后又说给她适应期,没有再逼迫她。这几天的相处,他虽然处处透着宠溺和刻意的靠近,却始终没有再提告白的事,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苏软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她毫无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倒去,额头重重地撞在了陆时衍的胳膊上。
“嘶——”苏软吃痛地吸了一口凉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抬头看向陆时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没坐稳。”
陆时衍立刻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安全地带,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怎么样?撞疼了吗?让我看看。”
他说着,伸手轻轻抚上苏软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苏软像被触电般瑟缩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陆时衍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底闪过一丝暗沉,手指却没有移开,而是轻轻摩挲着她被撞的地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红了一小块,还好不算严重。有没有头晕或者不舒服?”
“没、没有,就是有点疼,过一会儿就好了。”苏软的声音细若蚊蚋,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触感,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陆时衍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收回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压压惊。”
苏软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一下她的紧张。她正想把瓶盖拧上,却听到陆时衍突然说:“苏软,我们谈谈。”
苏软的心猛地一沉,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腹黑,只剩下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谈、谈什么?”苏软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陆时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发动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只是车速比刚才慢了许多。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车子行驶的轻微轰鸣声。
苏软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手心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不知道陆时衍要跟她说什么,是要问她对他的态度,还是……要收回之前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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