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济公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像铁钳般揪住了大汉。他横眉立目,对着大汉怒喝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这人真是没造化,要是你能在原地再多站一刻,我便痛痛快快把五角钱赏给你了。可你偏偏起了那抢钱的歪心思,想拿着钱撒腿就跑,这可万万不行!你呀,就只有五百文钱的命数。要是你非要揣着这五吊钱跑,我即刻就揪着你到钱塘县去,让你吃一场官司,好好治治你这贪心的毛病!”
那大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又惊又怕。他下意识地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扯,挣脱了济公的手,转身撒腿就跑。济公见状,大声喊道:“追!”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大汉慌不择路,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刚一拐进胡同,倒霉的事儿就来了。正巧迎面有个瓷器担子,他光顾着逃命,压根没留神,一头就撞了上去。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十七个碗和两个碟子瞬间粉身碎骨。卖瓷器的小贩哪肯罢休,一下子就急眼了,扯着大汉的衣袖,非要他赔偿不可。一番核算下来,总共得赔四吊五百钱。大汉满脸无奈,心里暗暗叫苦,只得乖乖掏出钱赔给人家。这么一来,他身上就只剩下五百文了。也难怪济公之前说他心术不正,这么一番折腾,还真应了济公的话。
济公看着大汉灰溜溜的背影,也没再追究。他把带来的钱都施舍给了周围的穷人,而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只见前方来了两位员外,正是赵文会和苏北山。
苏北山和赵文会老远就瞧见了济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两人赶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对着济公恭恭敬敬地行礼。苏北山一脸关切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这场官司可真是冤枉啊!我们一听说师父被秦相府的人锁了去,心里头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实在放心不下。这不,今日特地赶到灵隐寺去探访您的消息。”
济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说道:“我这官司已经圆满了结了,秦相也没能把我怎么样。”接着,济公便把在相府里发生的那些事儿,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向二人详细说了一遍。
苏北山听完,开口问道:“师父,您今天可曾吃过酒了?”济公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我呀,这正想找酒吃呢。你们二人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苏北山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等听家里人传说,有一位官家之女竟然沦落风尘,落入烟花之地了,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我二人打算去瞧个究竟。”和尚一听,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呀,我也去凑凑热闹,一同瞧瞧。”这官家之女为何会落入烟花之地?他们此去又会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呢?一切都充满了悬念,让人不禁对后续的情节心生好奇。
赵文会面露担忧之色,诚恳地劝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要是去勾栏院,恐怕多有不便呀。您身为出家人,平日里一心修道参禅,洁身自好,那勾栏院乃是风月场所,鱼龙混杂,您要是到那种地方去,难免会被世俗之人指指点点,耻笑您的修行,这对您的清誉可不好啊。”
济公却满不在乎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世间万物皆为修行道场,建场作戏,又有何妨?说不定这一趟去,还能度化些有缘之人呢。你我三人,就一同前往吧,不必顾虑太多。”
苏北山听了济公这番别具一格的言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济公的想法实在有趣,这和尚行事总是这般不拘一格。
于是,三个人便一同向前走去。没走多久,便看到前面出现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胡同口上方赫然写着“烟花巷”三个大字。他们沿着胡同前行,来到路北第二个门。只见门上高高悬挂着门灯,灯光昏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门的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写着:“初鼓更消,推杯换盏多美乐”,下联是:“鸡鸣三唱,人离财散落场空”。这对联对仗工整,巧妙地描绘出这烟花之地夜晚的欢乐与清晨的落寞,道尽了其中的世态炎凉。
济公仔细看了看这副对联,微微点头,似乎在品味着其中的深意。随后,三个人便往里面走去。
刚一进门,门房的人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哟,原来是赵老爷、苏老爷二位员外来了呀!稀客稀客,快请进!”
和尚抬头望去,只见迎门处是一座照壁。照壁墙的前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鱼盆,盆里栽着荷叶莲花。荷叶挨挨挤挤的,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莲花则在其间亭亭玉立,有的还是花骨朵儿,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含苞待放;有的花瓣儿全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充满脂粉气的地方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清新雅致。
再看照壁上,题着四句诗:“下界神仙上界无,联人须用贵人扶。兰房夜夜迎新客,斗转星移换丈夫。”这诗虽无华丽的辞藻,却直白地描绘出这烟花之地的独特景象,说这里的女子如同下凡的神仙,在尘世中周旋,需依靠贵人扶持,每晚在兰房中迎接新的客人,时光流转,身边的男子也不断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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