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曾昊的心跳开始加速。
老板回忆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一个男的,个子不高,有点胖乎乎的。”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家伙。”
“那口气,一股子馊味,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
这个描述,和那个衣冠楚楚。
温文尔雅的年纪呈,简直判若两人!
“他还挺大方。”
老板继续补充道。
“我开价一千五,他眼都不眨。”
“直接数了两千块现金给我,说不用找了。”
童家盛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曾昊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他知道,他们抓到狐狸的尾巴了。
“他买走车之后,还做了什么?”
“哦,对了!”
老板一拍大腿。
“他问我借了扳手和螺丝刀。”
“自个儿在那边鼓捣了半天,把车牌给拆下来了。”
“我当时还纳闷呢,买个报废车,拆牌照干嘛。”
水落石出!
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死死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曾昊和童家盛没有再说一句话。
转身冲出回收站,跳上警车。
警笛呼啸,目标明确——风驰车行!
当他们再次推开车行大门时,年纪呈正靠在吧台边。
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到去而复返的两人。
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
这一次,曾昊没有再跟他废话。
他走上前,眼神冷冽。
“年纪呈,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年纪呈的手腕。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失去了精致的发型和干净的工装。
年纪呈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再也没有了之前在车行里的意气风发。
曾昊将一叠照片拍在他面前。
聂航的照片。
回收站的照片。
还有老板对他外貌和口臭的详细描述。
“聂航,你认识吗?”
“城西回收站,你去过吧?”
“出手很大方啊,年老板。”
“两千块买一辆报废车,还亲自把牌照拆了。”
“你费这么大劲,是想干什么呢?”
曾昊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砸在年纪呈的心理防线上。
年纪呈看着那些照片。
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和狡辩。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低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最终,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说……”
年纪呈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绝望和悔恨。
“是……是我干的。”
“孙慧秋是我杀的。”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本来要对付的人是乔丁!是那个王八蛋!”
年纪呈的情绪激动起来。
戴着手铐的双手在桌上徒劳地比划着。
“他抢我生意,还到处说我卖的是事故车、翻新车,断我财路!”
“前段时间,我们因为一个客户起了冲突。”
“他还找人捅了我一刀!”
年纪呈说着,激动地想去撩自己的衣服。
却被手铐限制住了。
“虽然伤得不重,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必须给他个教训!”
曾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没有打断他的陈述。
童家盛则在一旁飞快地做着记录。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我就想吓唬吓唬他。”
年纪呈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懊恼。
“我从聂航那里知道。”
“他卖了一辆快报废的摩托车,就是照片里那辆。”
“我就想,把这车改装一下,弄个小爆炸,不用伤人。”
“只要动静够大,能把乔丁那个胆小鬼吓得屁滚尿流就行!”
“我懂车,我知道怎么控制那个量,绝对不会出人命的!”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我算好了,乔丁每天早上都有检查车辆的习惯。”
“他肯定会第一个发现那辆车。”
“只要他一拧钥匙。”
“一声巨响,不伤人,但足够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年纪呈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快意。
但很快又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
“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孙慧秋会去他店里!”
“更没算到,她会手贱去碰那辆车!”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想杀人啊!”
“我只是想出口恶气!”
“我跟那个孙慧秋无冤无仇,我杀她干什么啊!”
他哀嚎着,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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