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疑似老鼠窸窣爬过的微响,甚至自己血液在耳中奔流的轰鸣……都变成了狰狞的怪物在黑暗中潜伏、靠近的脚步声。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蜷缩得更紧,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门板,仿佛那是唯一能给她一丝安全感的屏障。
那块尖锐的小石子被她紧紧攥在掌心,硌得生疼,却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她不敢再刻划,生怕那点动静会引来黑暗中真正的“东西”。
就在她意识昏沉,几乎要被寒冷和恐惧彻底吞噬时,门外,走廊深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由远及近。
是陆承渊!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沈清欢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他来干什么?是觉得惩罚还不够?还是……终于决定要彻底处理掉她这个“麻烦”了?
脚步声在橡木门外停下。
死寂。
沈清欢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全部的感官都死死锁定在门外。
没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没有门被打开的迹象。只有一片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就在门外。
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沈清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何去而复返。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连颤抖都停止了。她像一只被天敌堵在洞穴里的猎物,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时间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煎熬着。
终于,门外传来了陆承渊低沉冰冷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沈清欢。”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沈清欢的身体猛地一颤,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呼吸。
短暂的沉默后,陆承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毫无波澜的冰冷:
“记住今晚。”
“记住黑暗的滋味。”
“记住……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渐渐远离。
他走了。
没有开门,没有进一步的惩罚,只是留下了这几句冰冷的宣告。
沈清欢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巨大的虚脱感和一种更深沉的绝望席卷了她。
他没有放过她,他只是暂时离开了。这黑暗的牢笼,依旧是她无法逃脱的炼狱。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屈辱。她松开紧攥的拳头,那块尖锐的小石子从掌心滑落,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黑暗中,她摸索着,再次捡起了那块石子。这一次,她没有再刻划混乱的线条。
沈清欢用颤抖的、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紧紧攥着它,尖锐的棱角深深陷入掌心软肉,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
这痛楚,是此刻黑暗中唯一能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的证明。她需要这痛,来对抗无边的寒冷和即将吞噬她的黑暗。
她蜷缩在门边,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破布娃娃。掌心传来的刺痛伴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提醒着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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