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清莲没有去上学。
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窗外天色由暗转明,再由明转暗,她毫无知觉。母亲沈月柔来敲过几次门,声音从一开始带着焦虑的质问,到后来变成小心翼翼的哀求,最后只剩下无奈的叹息和放在门边冷却的饭菜。沈清莲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饥饿和疲惫感是模糊的,更强烈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大脑却像一台过载后强制关机的电脑,无法思考,只有一些混乱的、带着尖锐痛感的画面在黑暗中反复闪回:沈寒川阴鸷的脸,沈星河震惊困惑的眼神,那声清晰的“爸”,还有自己狼狈逃离时耳边呼啸的风声。
但在一片混沌的绝望中,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正像破冰的锥子,一点点凿开她冻结的意识。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需要确认。哪怕那个答案会让她万劫不复,她也要知道得明明白白,死个透彻。
傍晚时分,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是母亲下班回来了。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换鞋声,以及一声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的叹息。
沈清莲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冰凉的门板。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母亲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似乎是坐下了。接着,是拿起话筒拨号的声音。按键音很慢,带着迟疑。
电话接通了。
“……喂?是……是我,月柔。” 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讨好和畏惧,透过并不隔音的门板,隐约传了进来。
沈清莲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她几乎能猜到电话那头是谁。
“沈老板……您、您放心……清莲她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在学校请了假……对,在家待着……我看着她呢……” 沈月柔的声音带着颤音,像在汇报,又像在乞求宽恕,“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对不起,沈老板,是我没管教好孩子,让她……让她冲撞了星河少爷……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要是再敢……我打断她的腿!”
“星河少爷”这个称呼,再次像淬毒的针,扎进沈清莲的耳膜。母亲那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更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语气很严厉,即使听不清内容,也能感受到那股透过话筒传来的压迫感。
沈月柔的声音更加惶恐了:“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星河少爷是金贵人,清莲她……她配不上,也不敢高攀……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那……那之前说好的……下个月的钱……”
钱!又是钱!沈清莲的心沉到了谷底。母亲果然是为了钱,才在沈寒川面前如此卑躬屈膝!才如此急于和她这个“惹祸”的女儿划清界限!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警告什么。
“明白!明白!我一定看紧她!绝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星河少爷面前!……谢谢沈老板!谢谢!” 沈月柔如蒙大赦般连声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莲靠在门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不是因为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接近真相的战栗。母亲的话,虽然零碎,但信息量巨大:她确认了昨晚沈寒川在场,确认了沈星河的身份,并且,母亲和沈寒川之间,存在着一种基于金钱的、极不平等的胁迫关系!而这关系,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一个被刻意遗忘的细节,此刻猛地跳入她的脑海——那是很久以前,有一次在图书馆,沈星河无意中提起的。当时他们在讨论未来的理想,沈星河眼睛亮亮地说:“我爸其实挺支持我学电子的,他说以后家里的典当行要是能引入智能鉴定系统就好了……”
典当行……沈星河的父亲开典当行……
而沈寒川……他经营的不正是一家在当地颇有规模的“恒川典当行”吗?!那个招牌,她曾在跟母亲去“求”他时,无数次绝望地仰望过!
原来……线索早已埋下,只是她蠢得从未联想!或者说,是她潜意识里根本不愿、不敢去联想!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像风中残烛,被这个回忆彻底吹灭。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不是猜测,不是怀疑,而是……确认了。铁一般的事实,砸在了她的面前。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腿虚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她一步一步,挪到房间里那面边缘已经起泡、映出的人影有些变形的旧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睛红肿,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嘴唇干裂起皮,失去了所有血色。整张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麻木和……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虚无。
这就是她。沈清莲。一个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一个差点对仇人之子动了可悲心思的傻瓜。一个活在地狱里,却曾妄想触碰光明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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