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跑回那个所谓的“家”的。记忆是破碎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心脏快要炸裂的绞痛,以及脚下冰冷坚硬的路面触感。她像一缕失去重量的游魂,飘过黑暗的楼道,用颤抖得几乎无法对匙孔的手打开门,然后“砰”地一声将自己反锁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用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才能隔绝外面那个刚刚将她彻底摧毁的世界。
黑暗中,她沿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汗水浸透的校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颤。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破碎的、压抑的喘息从喉咙深处挤出,像垂死的挣扎。眼泪早已流干,脸上只剩下紧绷的泪痕和一种麻木的冰冷。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钝痛,不是剧烈的撕扯,而是那种缓慢的、渗透到骨髓里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和母亲沈月柔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心翼翼的、带着明显不安的敲门声。
“莲莲?是你回来了吗?你……你没事吧?” 沈月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心虚?“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跑回来的声音很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莲死死咬住下唇,将脸埋进膝盖里,没有任何回应。她甚至懒得去猜测母亲这“关切”背后有几分真意。此刻,任何声音,任何询问,都像针一样扎在她敏感的神经上。
见里面没有动静,沈月柔的敲门声急促了些,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真实的焦虑和一丝……被压抑的恐慌:“莲莲?你开开门!跟妈妈说句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欺负?沈清莲的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冰冷的弧度。何止是欺负?那是将她连根拔起、踩入泥泞、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活该的、彻头彻尾的毁灭!
就在这时,沈月柔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敲门声戛然而止。沈清莲能听到母亲走到客厅接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死寂的夜里,还是隐约飘进来一些碎片。
“……喂?……沈、沈老板?” 母亲的声音瞬间变得卑微而紧张。
“……是,是……我知道……对不起,沈老板,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会……” 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您放心!我一定看好她!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她……再接近星河少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星河少爷”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沈清莲的耳膜上!她全身猛地一颤!果然!是沈寒川!他打电话来警告母亲了!警告她不要接近他的宝贝儿子!而母亲,她那个懦弱的、可悲的母亲,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地保证着!
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和巨大悲哀的情绪,像火山一样在她胸中喷发!她恨不得冲出去,抢过电话,对着那个恶魔嘶吼!可是,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恨意。
门外的通话似乎结束了。沈月柔的脚步声重新靠近房门,这次,敲门声中带上了更多的不安和一种急于撇清关系的焦躁:
“莲莲!你听见没有!开门!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去招惹沈老板的儿子?!你是想害死我们吗?!快开门!”
“招惹”?“害死我们”?沈清莲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看,这就是她的母亲。在巨大的恐惧面前,第一反应不是保护女儿,而是质问、斥责,急于划清界限。在这个家里,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她依旧沉默着,像一块沉默的石头。门外的母亲又敲又喊了一阵,最终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害怕再惊动什么,脚步声渐渐远去,伴随着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世界重新归于死寂。一种比黑暗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清莲在黑暗中摸索着,爬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盏夜光莲花灯。这是她唯一藏起来的、属于“过去”那短暂幻觉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一点微光透进来,勾勒出物品模糊的轮廓。她将莲花灯紧紧抱在胸前,蜷缩在床角最阴暗的角落里。
莲花灯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幽幽的、固执的蓝光,花心那点暖黄的光晕,也依旧亮着。曾经,这光芒在她眼中,是希望,是慰藉,是那个叫沈星河的少年,笨拙而真诚地想要点亮她黑暗世界的一簇火苗。
可是现在……
沈清莲死死地盯着那光芒。光线柔和,花瓣的轮廓在微光中显得圣洁而优雅。花心那行刻字——“身处黑暗,心向光明”——即使看不清,她也早已刻骨铭心。
“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哈哈哈……她在心里发出无声的、癫狂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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