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在身后合拢,反锁钮拧紧的“咔哒”声,像是一道最终确认的安全闸。
狭小的门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里透进的一缕斜阳,照亮空气中缓慢浮沉的细微尘埃。
七鱼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滑坐在地上,膝盖曲起,额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腰间,苏婉清那件质地精良的风衣蹭着皮肤,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不是噩梦。
但身体内部传来的、一阵紧过一阵的、熟悉的绞痛,以及裤子布料上那片已经变得冰凉黏腻的湿濡触感,都在残忍地宣告着现实的无可辩驳。
不是梦。她需要立刻处理这个烂摊子。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出租屋里熟悉的、淡淡的霉味和灰尘气息。
她用手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试了两次,才勉强借助门把手的力,摇摇晃晃地站直。
她顾不上换鞋,穿着脏污的帆布鞋,踉跄着穿过小小的门厅,几乎是扑进了卫生间。
“啪”一声轻响,惨白的节能灯光瞬间填满了这个更加狭小的空间。
墙壁瓷砖有些泛黄,边角处能看到深色的霉点。
七鱼抬起头,看向洗手池上方那面边框锈蚀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被汗水浸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宽大的深灰色运动服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削单薄。
最刺眼的,是运动裤裆部那片已经干涸发暗、面积不小的深褐色污渍,像一块丑陋的烙印。
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在看到这确凿证据的瞬间,彻底破灭了。
真的是……月经。这个她只在生理卫生课本和模糊的网络信息里了解过的、属于女性的、周期性的生理现象,如今,真切地、不容抗拒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这具她使用了近二十年、原本以为熟悉无比的身体里。
一股巨大的、荒诞至极的感觉混合着滔天的无助,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
她猛地转过身,不想再看镜子里那个陌生又狼狈的自己。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带着一种发泄般的急切,扯开了运动裤的抽绳,连同里面同样湿透的内裤,一起褪到脚踝。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暴露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把那团沾着暗红血迹、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布料胡乱卷成一团,塞进了洗手池下方的角落,仿佛这样就能眼不见为净。
然后,她拧开了淋浴花洒的开关。最初喷出的冷水让她打了个激灵,她赶紧调到热水方向。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打湿了她的头发、脸颊和全身。
水温稍微有点烫,但冲刷在皮肤上,确实带来了一些生理上的舒缓。紧绷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一点点,小腹那种拧着的绞痛,在热水的包裹下,好像也减轻了些许强度。
这让她恍惚想起,之前几个月,当身体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酸胀和不适时,泡个热水澡似乎也能让她好受一点。
热水顺着身体流下,在地面的瓷砖上汇成淡红色的水涡,打着旋流进地漏。七鱼闭着眼,仰起脸迎着水流,任由温水冲走脸上的汗水和泪痕。但心理上的羞耻和茫然,却像附骨之疽,无法轻易洗去。
冲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皮肤都有些发皱,水温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忽冷忽热,七鱼才关掉了水。她用一条有些发硬、但还算干净的旧毛巾擦干身体和头发。
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沐浴露廉价的香味,试图掩盖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现在,有更现实、更紧迫的问题摆在面前。她没有任何准备。
别说卫生巾了,连像样的女性护理用品都没有。
她裹着毛巾,赤脚走回卧室兼客厅的小单间。房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一个旧书桌和一把椅子,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光线昏暗。
她在那个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掉了一小块漆的木头衣柜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条同样是灰色、但稍微合身一点的旧运动裤换上。
然后,她撕了一大卷卫生纸,笨拙地、厚厚地垫在内裤里。粗糙的纸巾摩擦着皮肤,感觉怪异又难受,但暂时只能这样应急。
刚做完这些,一阵极其强烈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干渴感猛地袭来。比之前她在课堂上、在逃回路上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喉咙里像是着了火,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嘴唇干裂起皮。
她踉跄着走到狭小的厨房区域,拿起料理台上那个印着卡通图案、边缘有个小缺口的玻璃杯,拧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杯自来水,仰起头“咕咚咕咚”地猛灌下去。
冰凉的水流过喉咙,却像是浇在了烧红的石头上,只激起一阵短暂的滋滋声,那灼烧般的干渴感丝毫没有缓解,反而因为冷水的刺激,让她的小腹又是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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