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杀手夜袭莲花楼,却被李莲花以一根柳枝轻描淡写尽数点倒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再次投下巨石,在雪月城高层及各大势力的情报网络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暗河的实力与难缠,北离江湖人尽皆知。能如此轻易化解其精锐杀手的围攻,李莲花的武功修为,在众人心中的评估再次无限拔高,已然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连带着,那些原本因各种原因对李莲花或无心抱有想法、蠢蠢欲动的势力,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暂时按捺下了心思。
然而,李莲花深知,江湖风波,从来不会因一时的震慑而彻底平息。暗中的窥探与觊觎只会更多,只是手段会更加隐蔽。他倒是不惧,但莲花楼的宁静已被打破,无心也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成长。
他需要一次更正式、更公开的“表态”,一次足以让绝大多数宵小之辈彻底绝了念想的武力展示。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李莲花对正在院中练习他教的那些“养生”拳法的无心道:“安世,随我出去走走。”
无心收拳,并无多问,只是安静地跟上。
两人并未去往别处,而是径直来到了雪月城的标志——登天阁前。
此时并非闯阁之日,但登天阁广场上依旧有不少弟子修炼或切磋,人来人往,颇为热闹。见到李莲花和无心到来,众人纷纷投来好奇与敬畏的目光。如今这二位,在雪月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李莲花对周围的视线恍若未觉,他抬头,望了望那高耸入云、共计十六层的木质巨塔,对无心微微一笑:“在此等我片刻。”
说罢,他一步踏出。
没有施展任何惊世骇俗的轻功,依旧是那看似缓慢、却玄妙无比的“走路”步伐。他的身影在众人眼中仿佛变得有些模糊,如同融入了风中,又仿佛与周围的环境化为一体。一步,两步,三步……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李莲花的身影如同闲庭信步,却又在瞬息之间,便已踏上了登天阁那陡峭的飞檐,并且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向上!
他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沿着登天阁外侧那几乎垂直的木质结构,如同履平地般,一步步向上走去!青衫微拂,姿态从容到了极点,仿佛他脚下的不是险峻的高塔,而是自家后院的台阶!
“他……他上去了?!”
“这是什么轻功?!”
“直接走外墙?这怎么可能!”
广场上的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连切磋都忘了,全都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看着那如同仙人登天般的青衫身影。
不过片刻功夫,在无数道震撼目光的追随下,李莲花已踏上了登天阁那最高的第十六层,立于飞檐之巅!
高处风大,吹得他青衫猎猎作响,发丝飞扬。他俯瞰着整座雪月城,看着那鳞次栉比的房屋,蜿蜒的街道,以及远处苍山的皑皑白雪,眼神平静无波。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
手中并无剑,甚至没有柳枝。
但他周身的气息,却在这一刻变了。
不再是那个温和的病弱游医,也不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神秘高手。一股难以言喻的、缥缈而浩瀚的意境,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他并指如剑,于身前,轻轻一划。
没有凌厉的破空声,没有霸道的剑气纵横。
但随着他这一“划”,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雪月城中,那无处不在的轻柔下关风,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变得愈发柔和,环绕着登天阁缓缓流动。
城中各处,无论是城主府园圃里精心栽培的,还是百姓家窗前随意摆放的,甚至是山野间自然生长的……无数上关花,仿佛听到了召唤,花瓣纷纷脱离枝头,如同受到了无形的指引,化作一道道五彩的流光,朝着登天阁顶汇聚而去!
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无数花瓣汇聚成一条绚丽夺目的彩色洪流,环绕着登天阁顶那道青衫身影,缓缓盘旋、飞舞!
与此同时,远处苍山那亘古不化的雪顶,似乎也投来了一缕凛冽而纯粹的寒意,融入这花瓣洪流之中。天空之中,明明还是白昼,却仿佛有一缕清冷的月辉悄然洒落,与风、花、雪意交织在一起!
风、花、雪、月!雪月城四绝的意象,竟在这一刻,被李莲花这轻描淡写的一“划”,引动、汇聚、交融!
他立于花瓣与清风构筑的漩涡中心,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他再次动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舞动,如同在书写,又如同在绘画。那环绕他的无尽花瓣,随着他指尖的轨迹,开始演化出种种玄妙莫测的形态——时而如青莲初绽,含苞待放;时而如碧叶舒展,生机盎然;时而如莲台稳固,承载万物;时而如莲子破壁,涅盘新生……
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没有半分争强斗狠的戾气。
只有一种浩渺、自然、生生不息的道韵在流淌!
这便是——莲花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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