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往事休提。”
白眉鹰王长叹一声。
“张真人当年亦是身不由己，翠山为素素自尽在前，素素总算寻得良人。”
“只苦了无忌那孩子。”
“若张真人愿饶恕明教，我又怎会因顾全颜面而不为？”
“只是，张真人已非昔日之人。”
“外界传言，他已得道成仙，返老还童。”
青翼蝠王一声冷笑。
“成仙？我看是入魔！”
“就连我们明教，也未如他这般心狠手辣。”
白眉鹰王微微摇头。
“成仙或入魔，不过是世人之论。”
“依我所见，张三丰只是找回了自己。”
“找回了当年那个嫉恶如仇、杀伐果决的少年英雄！”
即便众人从前对张三丰所知不多，
但经历这段时日的查探，
早已对他了如指掌。
张三丰年少时，曾杀得江湖恶人一代凋零。
这样的人物，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多年隐忍，反而令人不解。
一想到明教将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
众人皆默然无声。
“难道我明教……”
轰隆！
大殿石门猛然一震，随即崩塌。
“明教妖人，你们的末日到了！”
“还不束手就擒！”
少林分舵与华山分舵的人马，
在空闻大师与鲜于通率领下，径直闯入殿中。
明教众人本已负伤，
此刻退无可退。
杨逍与众人相视一眼，无人言语，
纷纷盘膝坐下。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明教上下，无人投降，无人逃遁。
自光明左使、护教法王，至普通教众，
皆坐地慷慨赴死。
见此情景，
张三丰亦轻叹一声。
“罢了，成全他们罢。”
空闻大师与鲜于通等人应声而出，
欲将明教众人尽数诛灭。
就在此时，殿后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话音未落，
一名少年飞身跃入殿中，拦在双方之间。
武当五侠之一，铁画银钩张翠山。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铲除 妖人！”
鲜于通厉声喝问。
“我……”
张无忌语塞片刻。
身份之事，此刻说来未必有人肯信。
“藏头露尾，定是 同党！”
“纳命来！”
空闻大师怒目而斥。
刻意扬声，只为向张三丰示好。
那张狰狞面孔映入眼帘。
张无忌指节发白，拳锋紧握。
纵然青丝覆顶，他又岂会忘却！
正是这僧人逼得父母双双殉命！
恨意灼胸，直欲取这人性命。
然他不能。
今日是为护外公与舅舅而来，若开杀戒。
反累至亲。
况且真凶当属峨眉灭绝师太。
不可妄动屠刀。
他回望白眉鹰王二人。
钢牙紧咬，拳势渐松。
忽闻殿中响起清朗话音：
“随心而行，但求无愧。”
空闻惶然回首望向张三丰。
“掌门明鉴，弟子……”
“噤声！”
张三丰眸凝霜雪，未予半分怜惜。
只定定望着张无忌。
“若欲雪恨，便遂本心。”
“莫非你已放下血仇？”
张无忌骇然变色。
“阁下怎知我心所思？”
满堂愕然。
众人面面相觑。
“这少年究竟何人？”
“掌门如何知晓他与空闻的恩怨？”
唯武当五侠与白眉鹰王若有所悟。
怔怔望着少年眉眼。
“神韵，太像了！”
恍见张翠山风骨，殷素素灵眸。
不由潸然。
张愈感困惑。
不解众人何以如此。
那青衫人望来的目光，更教他莫名悸动。
“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已得回应。
“我是你师公。”
张三丰轻叹声中带着沧海桑田。
“荒唐！”
张无忌失笑摇首。
“观之年岁尚不及我，岂会是师公。”
“阁下莫要戏言。”
众人神情皆是一阵微妙。
听张三丰如此一说，他们也都猜出了张无忌的身份。
宋远桥连忙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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