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 血色苏醒
寒风吹过马山村的破屋,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人身上。陈逸风是被疼醒的——不是那种皮肉磕碰的疼,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酸麻,混着后脑勺一阵阵的钝痛,像是被人用钝器反复敲打过。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的,好一会儿才聚焦。头顶是漏着光的茅草屋顶,几根枯黄的草秆垂下来,在风里晃悠。身下是铺着破草席的木板床,硬得硌人,草席缝里还藏着不知名的霉斑,一呼吸就是满鼻子的潮湿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这一咳,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正是这声咳嗽,让角落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陈逸风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个豁了口的陶碗,碗里烧着几张黄纸,灰烬被风从破窗缝里卷进来,粘在她凌乱的头发上。
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瘦得像根芦柴,青色的麻衣洗得发白,胳膊肘和膝盖处都打了补丁,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针线活的人。她的脸很白,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唯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却写满了惊恐,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陈逸风。
“鬼……鬼啊!”
女子尖叫一声,猛地往后缩,后腰撞在墙角的米缸上,发出“哐当”一声响。米缸是空的,撞在墙上发出的声音又脆又空,像这屋子一样,透着股穷途末路的绝望。她手里的火折子掉在地上,火星溅到破草席上,烧出一个小黑点,又很快灭了。
陈逸风皱着眉,刚想开口,脑子里突然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进来,混乱、破碎,却又带着刺骨的真实。
原主叫楚逸,是马山村唯一的教书先生的儿子,父母早亡,守着一间破屋和几亩薄田过活。可他不学好,迷上了赌博,把田卖了,把父亲留下的书也当了,最后连家里唯一值钱的砚台都换了银子,扔进了青牛镇的三和赌场。
昨天,原主又输了,欠了赌场五两银子。赌场的人把他拖到巷子里打了一顿,下手没轻没重,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就这么没了气。而他陈逸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外卖员,前一天晚上还在为了三块钱的配送费跟顾客扯皮,骑着电动车在雨里狂奔,结果被一个跳楼的姑娘砸中,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古代的败家子。
还有眼前这个女子,叫林素婉,是原主一年前用二两银子从邻村买来的媳妇。这一年里,原主输了钱就打她,饿了就骂她,把她当成出气筒,磋磨得不成人形。记忆里,林素婉的胳膊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饭桌上永远只有黑乎乎的野菜粥,原主却顿顿要喝酒,喝了酒就更疯。
赌场的人说了,五日内不还银子,就把林素婉卖到青楼去抵债。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陈逸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迷茫少了些,多了几分沉凝。他不是原主那个混蛋,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不能看着林素婉落得那样的下场。可眼下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身上是伤,家里是空的,外面还有催命的债主。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用力,后腰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林素婉还缩在墙角,抱着胳膊,身子抖得像筛糠,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死死盯着他,像是在提防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野兽。
陈逸风心里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我……我没事了,你别害怕。”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原主被打后没喝水的缘故。林素婉听到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碰到膝盖,小声嗫嚅着:“相……相公,我……我这就去给你热粥……”
她说着就要起身,可刚一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陈逸风才注意到,她的脚踝是肿的,裤腿挽起来一点,能看到一片青紫——那是原主昨天打她时留下的。
“不用了。”陈逸风叫住她,“粥……还有吗?”
林素婉愣了一下,才小声说:“没……没了,昨天的野菜粥,都喝完了。”
陈逸风心里一沉,视线扫过屋子。这屋子就一间,除了一张破床,就是一个缺了腿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空陶罐,墙角的米缸也是空的,连一粒米都没有。唯一能称得上“家具”的,就是屋角那个用来烧火的土灶台,灶台上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只有一个豁了口的陶锅,里面沾着点黑糊糊的残渣。
这哪是家啊,这就是个破窟窿。
林素婉看着他的脸色,以为他又要发脾气,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相公,我……我去村长家借点粟米吧,或者……或者我去帮王婶纺线,她昨天说给我半升米……”
陈逸风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在现代本该是在大学里读书、打扮的年纪,在这里却要为了半升米低声下气,还要被丈夫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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