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刑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夜景洐,夜景洐也正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探究。
苏浅宁的嘴角,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活下来了,但这只是开始。密信是伪造的,指纹不符,只能证明她物证这一环是被栽赃,却无法完全洗脱她通敌的嫌疑,更无法揪出幕后真凶。
王朗怨毒如毒蛇的目光死死缠绕着她的背影,袖袍之下的手指狠狠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苏浅宁重新进入阴暗的囚车,朝着大理寺狱驶去。
囚车的铁栏外,午后的阳光依旧刺目。苏浅宁闭上眼,感受着那真实的暖意,活着的滋味,真好!
大理寺狱,扑面而来的阴森潮湿气息,厚重石墙将光线与声音尽数隔绝,仅剩阴冷和潮湿。
苏浅宁被粗暴地推进最深处的一间单牢,沉重的木枷终于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手铐和脚镣,粗糙的边缘磨蹭着早已破皮渗血的肌肤。
铁门重锁,幽深牢房仅余高墙小孔渗进微光,背倚冰墙滑坐,疲惫如铅坠身心。
“怎么我穿越来就是牢狱之灾还差点丧命,好在暂时活下来了。”苏晚对于自己的遭遇感慨万分。
今天刑场上的斩首失败,只会让幕后之人派出更狠毒、更隐秘的杀手。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可在这地狱般的牢房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武器呢?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稻草?太软,木桶?墙壁?什么都没有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上湿滑的苔藓,她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又异常坚硬的触感!不是石头,也不是苔藓。
指尖触到细微坚硬异物,凑近光瞧,竟是微小透明瓷碎屑。她心下一紧,熟悉触感直指陶瓷粗瓷残渣。
牢墙怎会有瓷片?松动石缝深处果然更多,锋利瓷片暗藏血迹。她惊悸之余,将带血瓷片藏入囚衣夹缝。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哗啦声。 铁门上的小窗被粗暴地拉开,一张狱卒阴沉的脸出现在光线下,他手里端着一个粗陶碗。
“吃饭了!”狱卒的声音粗哑,将碗重重地塞了进来,溅出不少,洒在地上。
苏浅宁没有动,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碗浑浊的汤饭,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有一种极其微弱、被浓烈馊味掩盖的、类似苦杏仁的奇特气味,若有似无地飘入她的鼻腔!
苦杏仁味?!苏浅宁的瞳孔骤然收缩!
毒!这么快就要对自己再次下手了吗?刑场上的风波还未平息,大理寺狱内,杀机就立马降临?是王朗?还是林氏母女?
那狱卒见苏浅宁不动,催促着:“看什么看?快吃!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浅宁缓缓抬起头,那看穿一切的眼神,让狱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着碗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不饿。”苏浅宁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
“吱嘎!”铁门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声,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几乎是同时,夜景洐那清冷凛冽的声音,穿透了牢狱的阴霾,清晰地传来:“开门。”
狱卒浑身一抖,吓得手忙脚乱地去掏钥匙,却因为恐惧而几次对不准锁孔。
夜景洐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他的脸色比在刑场上更加冷峻,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出喜怒。
摄政王这脸别说还挺好看,放在现代那可不得媲美一线顶流,苏浅宁这时候还在心里打起小九九。
铁门被打开,他的视线在地上的污物停留了一瞬,又冷冷地扫向那狱卒,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手滑…”狱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汗如雨下。
夜景洐没有理会他,目光重新落回苏浅宁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本王已面圣,陛下也觉密信指印一事,疑点重重。”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但是,此案关键,非仅密信一端。指控你通敌最直接的铁证,是兵部赵廉的遗书与尸身!他临死前留下血书,指认你以重金收买,窃取边境布防图!其尸身被发现在你侯府后巷,仵作验定为自刎谢罪!这个,你有何话说?”
赵廉?自刎?遗书?
“赵廉又是谁啊?!!”苏浅宁此刻很无语中,一环扣一环,没完没了。
苏浅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原主混乱的记忆碎片,一个身材微胖、眼神闪烁的中年官员,似乎曾与原主有过几次不愉快的接触,但绝无深交!此人竟成了关键证人并自尽?
“这是栽赃陷害!恳请王爷开棺重验赵廉尸身!臣女可当场验证!”
夜景洐的瞳孔微微一缩,她竟又要验尸?而且验的是早已下葬的赵廉?
“荒谬!”夜景洐尚未开口,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牢狱通道的另一端传来。只见刑部侍郎王朗带着几名亲信,脸色铁青、匆匆地赶来,显然是得到了夜景洐来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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