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意难违,”胤禛顿了顿,继续按照自己想好的说辞往下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府里不过是多双筷子,多一处院子的事。此女……”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年岁上似乎有些说不通,与我了解的情况略有出入,为稳妥起见,我已命苏培盛去详查其底细。”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靠近清仪,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清仪一切照旧,不必为她费心,她越不过你去,你只需像往常一样便好。”最后一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不可查的依赖,有她在,他才能安心。
清仪终于放下了书卷,迎上他带着审视、忌惮,又隐隐有些寻求认同的目光,觉得有些好笑。“这凡人夫君,纳个妾而已,也值得如此紧张?莫非是怕我生气?”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凡尘男子三妻四妾的规矩有什么好在意的,在她漫长的修炼岁月里,道侣之间讲究的是灵魂契合与大道同行,至于皮囊依附,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要不打扰她修炼,不碰她的东西,胤禛纳十个八个,在她看来也和院子里多养几盆花没什么区别。
“爷既已接旨,按规矩办便是。”她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敷衍,“只要她不碰我的药圃,不扰我清修即可。”对她而言,凡间女子的年纪、家世、心思,都与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样,是无关紧要的尘俗之事,不值得她投入半分心神。
胤禛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真的找不到一丝不悦或阴霾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郁闷。他的仙子福晋,果然非常人,他这满腔的警惕和安抚,倒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了。
“那是自然。”他直起身,摸了摸鼻子,心里那点因为事态异常带来的紧绷感,莫名地被清仪这超然的态度化解了大半。也罢,她不在意,他更乐得轻松。
于是,在四阿哥“一切按制,不必铺张”的明确指示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指婚,以最低调、最冷清的方式完成了。
一个月后,一顶再普通不过的青帷小轿,悄无声息地从皇子府邸侧门抬入,没有喜庆的鼓乐,没有热闹的宾客,甚至连基本的红绸装饰都省了。新人年素玉,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红色嫁衣,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引着,直接送进了府邸西北角一处最为偏僻、陈设简陋的院落。
那院子久未有人居住,推开院门,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霉味,屋内桌椅床榻皆是半旧,帐幔颜色暗沉,与正院的温暖馨香、一应用具皆精致考究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年素玉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床榻边,听着窗外风吹过枯枝的呜咽声,再隐约捕捉到从遥远正院方向传来的、模糊却温馨的孩童笑语和大人低语声,巨大的羞辱感和不甘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凭什么?她年素玉也是堂堂二品大员的嫡女,姿色才情在京中贵女里也是拔尖的,为何要受此冷遇?那个乌拉那拉氏,定是她!定是她善妒,笼络了四阿哥,才让自己初入府就遭受这般折辱!
她对那未曾谋面的嫡福晋,瞬间燃起了滔天的嫉恨。
与此同时,书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胤禛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光滑的黄花梨木桌案,发出规律的轻响。
苏培盛垂手恭立在下方,连呼吸都放轻了。
“苏培盛。”胤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奴才在。”
“去查,”胤禛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苏培盛,“年家这个女儿,年素玉。所有生平细节,从出生到现在,接触过什么人,有过什么病痛,性情如何,甚至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的底细……事无巨细,爷都要知道。”
他眼神深沉,带着事情脱离掌控后的警惕与决绝,必须掌握所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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