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焦灼万分、空气都仿佛要凝固炸裂的时刻,房门被轻轻叩响,是三长一短,正是林锦棠平安归来的预定暗号!
周安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开门闩,看到门外安然无恙却发鬓微乱、面带急色、呼吸尚未完全平复的林锦棠,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才猛地落回实处,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长吁:“小姐!苍天保佑,您可算回来了!可急煞老朽了!”
林虎一个箭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性的风,他双手抓住林锦棠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但他立刻松开,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睛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她,确认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低沉如受伤野兽般的声音:“你去哪儿了?!可知外面……”
“虎子哥,周先生,长话短说,情况危急!” 林锦棠来不及喘匀气息,立刻打断他,语速快得如同爆豆,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找到了赵栓柱!钱有禄的人正在全力追杀他,要灭口!他现在被我藏在城南那个废弃土地庙后的破墙根洞里,位置很隐蔽,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立刻将他转移出来!”
“什么?!赵栓柱?!灭口?!”林虎和周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这消息太过震撼,直接将他们推到了更危险的悬崖边缘!
“我回来时非常小心,反复确认过,应该没有被跟踪。” 林锦棠强迫自己冷静,快速分析,“但对方既然能精准找到他之前的藏身处,说明他们对这片区域的控制力和搜寻力度极大,那个土地庙恐怕也非久留之地,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虎子哥,你立刻去将他接来,务必万分小心,绕开所有可能有的明哨暗桩,宁可多费时间,绝不能暴露!周先生,你马上准备,我们可能需要立刻放弃这里,连夜更换落脚点!悦来客栈,恐怕已经不安全了!”
“明白!我这就去!” 林虎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出鞘的利刃。他甚至没有走门,而是再次来到后窗,如同暗夜中无声滑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翻出窗外,身影瞬间融入外面浓稠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安则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开始紧张地收拾最紧要的物品——银钱、文书、那枚仿制私印,以及林锦棠的一些贴身之物。他的手因后怕和紧张而微微发抖,但还是竭力保持着条理。
时间在死寂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瞬都如同在烧红的炭火上缓缓炙烤,焦灼难耐。林锦棠和周安守在房中,不敢点灯,只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仿佛两尊凝固的雕像,只有耳朵在极度敏感地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风声、虫鸣、更夫的梆子,乃至远处模糊的犬吠,都牵动着他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林锦棠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不顾一切亲自出去接应时,窗外靠近天井的方向,终于传来了那约定好的、极其轻微而独特的、模仿夜枭的鸣叫声,短促而清晰。
林锦棠和周安同时精神一振!她迅速而轻巧地打开后窗,只见林虎如同背负着幼崽的矫健猛虎,单手扒着窗沿,另一只手护着背后,动作轻盈地翻窗而入,落地无声。他背上,正是依旧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的赵栓柱。
“快,进来!” 林锦棠低声道,和周安一起协助林虎,将几乎瘫软的赵栓柱从背上卸下,扶到椅子上。
赵栓柱脚一软,直接滑坐到地上,周安连忙蹲下扶住他,给他递上一碗早已备好的温水。少年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接过粗陶碗的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大半,淋湿了他破旧的衣襟,他也浑然不觉,只是贪婪地、大口地灌下那冰凉刺骨的液体,仿佛这样才能勉强压下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恐惧和一路奔逃的虚脱。
“外面情况如何?” 林锦棠顾不上安抚赵栓柱,急切地问向气息微喘、眼神却愈发锐利的林虎。
林虎脸色凝重得如同铁铸,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我找到他时,土地庙附近已经有几个生面孔在看似随意地晃荡,眼神却像钩子一样扫视着各个角落,绝对是在搜寻什么。我带着他,不敢走大路,只能钻最脏最乱的巷子,绕了很大圈子,几次险些撞上人,好不容易才甩掉可能的尾巴。但……”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回来时我特意观察了,悦来客栈附近,盯梢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比白天更多了!而且多了几张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穿着打扮像是市井混混,但那眼神和姿态,比府衙的捕快更凶悍,带着一股子亡命徒的气息,恐怕是钱有禄或者赵弘文动用的黑道力量。”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赵栓柱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啜泣声和粗重的喘息。对方显然已经张开了更大的网,动用了更黑暗、更不择手段的力量。他们此刻,如同被困在了一个正在不断缩紧、并且布满了毒牙的囚笼里,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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