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绝境山谷
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陈安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背后的石墙上,随着火焰的舞动而摇摆不定。那只外形似兔的小兽已经被剥皮、清理,串在一根临时削制的木棍上,架在火堆旁炙烤。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股奇异的肉香弥漫开来,强烈地刺激着陈安空荡荡的胃袋。
他强忍着立刻大快朵颐的冲动,耐心地翻转着烤肉,目光却警惕地不时扫向院门方向。尽管有“绝对安全区”的保证,但院外那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的恐怖嘶吼声,依然让他心惊肉跳。
夜晚的洪荒,是捕食者的乐园。各种他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正在黑暗中游弋、厮杀。有时,一道巨大的阴影会伴随着狂风从院子上空低空掠过,投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有时,远处会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濒死生物的凄厉哀嚎,然后又迅速归于沉寂,只剩下更强者满足的低吼。
每一次声响,都让陈安的手微微一颤。他感觉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而这个小院,是唯一脆弱的避风港。那扇薄薄的木门,仿佛成了隔绝地狱与人间的屏障。
肉烤好了,外皮焦黄,香气扑鼻。陈安也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撕下一条后腿肉,吹了吹,塞进嘴里。
肉质紧实,很有嚼劲,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草药般的清甜气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腥膻味。更奇特的是,几口肉下肚,一股温和的暖流便从胃部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驱散了夜间的寒意,连白天摔打和奔逃带来的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灵气?”陈安又惊又喜。他虽然是个凡人,感觉不到所谓的灵气,但身体最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这洪荒世界的生物,哪怕是最底层的猎食者,其血肉中也蕴含着对生命体有益的能量。
这让他对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又多了一分渺茫的希望。
填饱肚子后,精力恢复了不少。但困意也随之袭来。白天的经历太过刺激,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此刻松懈下来,眼皮开始打架。
他不敢进屋睡觉,石屋顶上的破洞让他没有安全感。最终,他选择待在茅草棚里,将篝火移到棚口附近,既能取暖,又能借火光警戒。他把那把磨好的柴刀紧紧握在手里,背靠着棚壁,蜷缩在铺好的干草上。
院外的兽吼似乎永不停歇,如同噩梦的背景音。陈安起初还强打精神倾听,但身体的疲惫最终战胜了恐惧,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眠很浅,断断续续。他梦到了实验室的爆炸,梦到了亡命奔逃,梦到了狰狞的妖兽血盆大口……每一次惊醒,都是冷汗涔涔,需要确认自己还在小院里,才能再次勉强入睡。
就这样,在恐惧与疲惫的交织中,洪荒世界的第一个夜晚,总算有惊无险地熬了过去。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茅草棚的缝隙,照射在陈安脸上时,他猛地惊醒。院外令人毛骨悚然的夜间交响乐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的、却更显深沉的寂静,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却陌生的鸟鸣。
新的一天开始了。
陈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身体,走到院中。晨光下的山谷,雾气氤氲,宛如仙境。古木苍翠,藤蔓垂落,远处山崖上甚至有瀑布如白练般垂下,水声隐隐传来。如果不考虑其背后隐藏的致命危险,这景色堪称绝美。
但陈安没有心情欣赏。生存的压力迫在眉睫。食物问题只是暂时缓解,那只小兽省着吃也撑不了几天。水源虽然解决了,但长期困守在这个小院里,无异于坐以待毙。他必须更深入地了解周围环境,寻找稳定的食物来源,以及……看看有没有可能获得一些额外的保障。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院门。今天,他需要更大胆一些。
他先是用柴刀,更加仔细地清理了院门口方圆数米内的草丛,开辟出一小片相对清晰的视野区。这个过程他极其小心,随时准备撤回院内。
清理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院墙外的某些石块上,有着模糊不清的刻痕,似乎是某种文字或图案,但岁月侵蚀太严重,完全无法辨认。院墙基部的泥土颜色也与周围略有不同,显得更深沉。
“这里……真的曾经有人居住过?”陈安心中疑惑更深。是什么样的人,会选择在如此危险的洪荒腹地建造这样一个院子?他们后来又去了哪里?是离开了,还是……
他不敢细想。
清理完视野,他决定进行一项更冒险的测试——投石问路。
他收集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子,站在院门内,依次用力将石子投向不同的方向:近处、远处、左侧的树林、右侧的崖壁。
石子划破空气,落入目标区域,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声。
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当他将一颗石子用力掷向较远处的一片灌木丛时,异变陡生!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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