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倔强的光芒:“余地,不是他们给的,是自己争出来的。百分之七十的削减是命令,但我们如何执行这个命令,里面还有文章可做。”
她没有时间沮丧。她立刻带领团队,开始起草那份艰难的“预算削减方案”。她没有简单地按比例砍掉所有项目,而是进行了残酷的优先级排序。
她首先保住了吴锋的核心实验室和那几个最具潜力的 Fellowship 项目,这是研究院的“火种”。然后,她大幅缩减了设备采购和非核心人员开支,甚至准备动用研究院有限的备用金来暂时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营。她将削减的重点,放在了那些周期更长、风险更高的探索方向上,尽管这同样令人心痛。
在撰写“价值评估报告”时,她改变了策略。她不再空谈认知和风险,而是将研究院半年多来的“航迹”进行了提炼,聚焦于两个最核心的论点:
1. “排雷”价值量化: 详细列举了研究院通过理论分析和初步实验,帮助集团规避的几条可能投入巨大却注定失败的技术路径,并粗略估算了其可能节省的潜在研发成本(这是一个极其艰难但必要的估算)。
2. “期权”价值凸显: 将研究院比作集团在极端不确定性下购买的“长期战略期权”。虽然大部分期权可能最终失效,但只要有一个成功,其带来的回报可能是颠覆性的。她引用了吴锋实验室关于“高效漫游”范式的最新理论进展,指出其一旦突破,可能对现有 AI、大数据等核心业务带来的范式级提升潜力。
报告的最后,她写道:“在市场繁荣时投资未来,是锦上添花;在市场寒冬时守护火种,是雪中送炭。砍掉研究院容易,但当我们未来某天需要这簇火种来照亮前路时,或许会发现,我们已经亲手熄灭了它。”
报告提交上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更大的压力接踵而至。周勉那边适时地放出消息,“探路者”小组在“降本增效”方面取得了“显着成效”,主动削减了数个“边缘项目”,将资源更加集中于“能快速产生收益”的应用型研发,得到了管理层的表扬。
对比之下,研究院的“负隅顽抗”显得格外刺眼。
就连程默,也保持了沉默。他没有召见林姝,没有给出任何指示,仿佛在静观其变。
林姝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刻。她和他一手推动建立的这座“未来之桥”,正站在被拆解的边缘。
她独自一人站在研究院的露台上,寒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远方总部大厦的灯火依旧璀璨,却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
她意识到,之前所有的博弈,无论是与周勉的明争暗斗,还是与官僚体系的周旋,都还是在集团整体向上周期内的“内部矛盾”。而当真正的系统性风险来临,当生存成为第一要务时,研究院这种代表着“冗余”和“不确定性”的存在,便首当其冲。
这不是某个人的恶意,这是体系的自然选择,是资本在寒冬里的本能收缩。
她能守住这簇火种吗?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她就绝不会放弃。
这不仅仅是关于一个研究院的存亡,更是关于她所坚信的,一个组织面对未来时,所应有的那份最基本的、敢于投资不确定性的勇气。
风浪已至,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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