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冬夜，寒风跟揣了刀片似的往救助站破窗户缝里钻，林晓裹着两层薄得像蝉翼的公益棉被，牙齿打颤打得快咬到舌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不是面试通知，是第108封拒信，标题都懒得换：“经综合评估，您暂不符合我司心理援助接线员岗位要求”。
她盯着“心理援助”四个字，突然笑出了眼泪。十年前高考填志愿时，老妈拍着胸脯说“学心理当医生，铁饭碗”，结果毕业即打杂——在公司给领导当情绪垃圾桶，在社区给大爷大妈调解广场舞地盘纠纷，最后行业收缩，连临时接线员的岗位都卷成了筛子。
怀里揣着半袋白天领的冷馒头，硬得能当凶器，林晓啃了一口，没嚼几下，胸口突然像被巨石砸中，疼得她直冒冷汗。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她还在想：早知道学心理这么惨，当年死也该填市场营销，至少能帮商家发传单混口热饭……
“晓晓！醒醒！查分系统开了！”
谁在晃她？林晓猛地睁眼，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眯起眼，不是救助站的惨白灯光，是自家客厅那盏2015年买的老吊灯。老妈举着张皱巴巴的高考志愿表，脸上堆着比老面馒头还褶的笑：“闺女，快看看分数够不够心理系！妈都问好了，华国政法的应用心理学分数正合适，签了它，以后当心理医生稳得一批！”
林晓懵了。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嘶嘶抽气——不是梦！墙上挂着的2015年挂历，电视里放着《爸爸去哪儿》第一季重播，老妈手里的志愿表上，“应用心理学”五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猛地坐起来，抢过志愿表，手指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2015年，高考后填志愿的关键时刻，距离2025年那顿夺命冷馒头，还有整整十年！
“稳？”林晓盯着老妈，突然拔高声音，嗓子因为刚“猝死”完还哑着，却不妨碍她吼出灵魂质问，“妈，您知道2025年‘铁饭碗’都裁员吗？学心理到时候喝西北风都得抢前排！”
老妈手里的笔“啪嗒”掉在茶几上，眼睛瞪得比电视里的田亮还大：“这孩子咋了？查分查疯了？分数够不上医科也别咒自己喝西北风啊！”
林晓没理她，抓起手机点开浏览器——果不其然，2015年的网页还带着粗糙的flash动画，热搜榜前几是“高考查分攻略”“最吃香的十大专业”，心理学赫然在列。她冷笑一声，前世就是信了这“吃香”的邪，才把十年青春砸进了冷门专业的坑里。
“妈，这志愿表我不能签。”林晓把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要学市场营销。”
“啥？市场营销？”老妈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凑过来摸她额头，“没发烧啊！那不是跑销售的吗？风吹日晒的，哪有坐办公室当心理医生体面？”
林晓扒开老妈的手，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2025年失业时，那些做线上营销的朋友，哪怕行业收缩，也能靠帮小商家做活动赚得盆满钵满；想起自己投简历时，HR说“心理学专业太泛，不如市场营销懂实操”；想起救助站里，那些和她一样被冷门专业耽误的失业者，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体面能当饭吃吗？”林晓的声音虽然稍微柔和了一些，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继续说道：“妈，你还记得 2003 年的那场非典吗？那时候有多少行业都因此而崩溃了啊！但是，那些懂得做营销的人却不一样，他们帮助商家通过线上销售货物，最终还是成功地存活了下来。”
林晓顿了顿，让自己的话语更有说服力，“市场营销不仅仅是帮助别人赚钱，更是在为自己保命啊！无论在什么样的世道里，只要掌握了这门技能，就绝对不会被饿死。”
老妈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有些吃惊，她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张开后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被对方的话语给噎住了。就在这时，从里屋突然传来了老爸的声音，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严厉：“林晓！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考上重点大学就自暴自弃了？老师和医生才是正儿八经的好工作，你去跑销售算怎么回事啊！”
林晓站在垃圾桶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吸进身体里。她知道，这场与命运的“志愿保卫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志愿表。那张纸已经有些褶皱，但林晓却像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轻轻地将它展开。
志愿表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林晓的目光落在了“应用心理学”这一栏上。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这几个字，回忆起自己曾经对这个专业的热爱和憧憬。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梦想。
林晓的手指继续移动，慢慢地划过空白的“市场营销”栏。这个专业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但她知道，这是她重新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
这一次，她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选错。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勇敢地面对，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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