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身一跃,如同灵猿,精准地抓住二楼一处凸出的金属装饰条,身体借力向上荡起,脚尖在玻璃幕墙的接缝处一点,身形再次拔高!动作流畅而惊险,完全违背了常理,几个起落间,已上了三楼!
他没有停歇,继续以这种近乎垂直攀岩的方式,利用一切微小的凸起和缝隙,飞速向上!四楼、五楼、六楼……速度之快,若有人看见,定会以为见了鬼魅!
不到两分钟,陈亮的手已经搭在了辅楼天台边缘的水泥沿上。他屏住呼吸,将身体感知提升到极致,仔细聆听天台的动静。
风的声音,远处街道的喧嚣,以及……一种极其细微的、快速远离的脚步声,还有类似金属器械被快速拆卸、装入箱体的轻微磕碰声。
对方要跑!而且动作极快,显然是事先规划好了撤离路线!
陈亮不再犹豫,手臂发力,整个人如同轻盈的羽毛般翻上天台。
天台空旷,只有几个通风管道出口和冷却塔。午后强烈的阳光照射下,一切无所遁形。他一眼就看到,在天台靠近另一侧边缘(与他攀爬上来的方向相对)的位置,散落着几个清晰的脚印痕迹,以及一个被遗弃的、用来稳定狙击枪的简易沙包垫。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火药味和……一种特殊的、带着冷冽金属气息的润滑油味道。
脚印指向天台另一侧的安全出口小门。门虚掩着,还在微微晃动。
陈亮没有立刻追进门内。对方是职业杀手,很可能在撤离路径上布设诡雷或陷阱。他迅速扫视地面,果然,在门口内侧不起眼的地面上,他敏锐地发现了一根几乎透明的、横在离地十厘米左右的细线,一端系在门框上,另一端延伸向门后黑暗的楼梯间,连接的,很可能是一枚震撼弹或触发式警报。
很专业,但对他无效。
陈亮身形一闪,以远超常人的柔韧性和速度,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般,从细线上方掠过,进入了楼梯间。
楼梯间光线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绿的光。脚步声正在下方快速远去,已经下了至少两层。
陈亮没有走楼梯,而是直接单手一撑楼梯扶手,纵身从楼梯中间的缝隙向下跃去!他如同精准的猫科动物,在下落过程中不断用手或脚在扶手上、墙壁上借力缓冲、改变方向,速度比对方跑步下楼更快!
两层、三层……当他落到第四层时,已经能清晰地听到下方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对方背着不轻的狙击枪装备箱,高速撤离下体能消耗也不小。
陈亮眼中寒光一闪,在落到第五层平台时,双脚在墙壁上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炮弹般横向冲出,直接从楼梯中间的缝隙扑向下一层的楼梯转角!
那里,一个穿着深灰色工装服、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背着黑色长条形箱子的高大身影,刚刚转过弯,正要继续向下奔逃。
他似乎察觉到了头顶的风声异动,骇然抬头!
迎接他的,是一只在他视野中急速放大的、仿佛蕴含着雷霆之力的手掌!
陈亮这一掌,没有丝毫留手,蕴含着被当众灭口、线索中断的怒意,以及必须擒下此人、拷问出更多信息的决绝!
掌风凌厉,瞬间笼罩了杀手周身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
那杀手眼中也闪过惊骇,但他反应极快,不愧是顶尖的狙击手和撤离专家。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试图格挡或硬接这明显无法力敌的一掌,而是做出了最明智也是最狠辣的选择——
他猛地将背上的狙击枪箱向前一抡,砸向陈亮,同时身体借助反作用力向后急仰,双脚在楼梯上重重一蹬,竟是要从楼梯转角直接向后翻滚,跳向下一段楼梯!他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摸向腰间,似乎要去掏备用的手枪或是什么东西。
“想走?!”
陈亮冷哼一声,拍向杀手面门的手掌中途变向,化掌为爪,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砸来的狙击枪箱背带,同时左脚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闪电般踢出,正中杀手刚刚摸向腰间的手腕!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 杀手闷哼一声,手腕剧痛,摸向腰间的手顿时无力垂下。他向后翻滚的动作也因为手腕受袭而变形,虽然勉强翻下了几级台阶,却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在楼梯平台上。
陈亮提着沉重的狙击枪箱,如同提着稻草,一步跨下台阶,站在了摔倒在地的杀手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杀手躺在地上,左手捂着扭曲变形的右手腕,额头上冷汗涔涔,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痛苦,以及一丝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自己精心策划的撤离,会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一个人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追上并制服!
陈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谁派你来的?”
杀手眼神闪烁,咬紧牙关,显然不打算开口。他们是死士,或者有更可怕的把柄握在雇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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