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摸了摸“妹”的头,又起身走到门口,煤球立刻凑过来蹭我的手心。“饿了吧?”我笑着去客厅冰箱旁的储物箱翻东西——那是昨天在别墅区找到的,一袋没开封的狗粮,还有半袋猫粮,藏在一户人家的厨房柜子里。别墅区早就空无一人,门窗大多虚掩着,住户们大多比其他人更早听到风声撤离,走得匆忙,只带了值钱和急用的东西。我家只养猫,没提前存狗粮,不过煤球是田园犬,应该不挑食。
我倒了半碗狗粮放在煤球碗里,又给每个猫碗添了猫粮。看着它们低头吃东西,煤球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猫群则蹲在一旁,吃几口就警惕地扫向阳台方向,我才稍微松了点劲——它们没打架,倒出乎我的预料,猫狗不是向来不合吗?真奇怪。
喂完宠物,我转身进了厨房。先把灶上的砂锅架起来,温起中药——那是政府撤离居民前,我带姐姐去中医院开的方子,当时在医院提前煎好真空包装,能治她反复的感冒,还能温补气血,足足开了一个月的量,一直放冰箱冷藏。我每天都提前半小时热药,等药温刚好时,粥也差不多熬熟了。
旁边另一个砂锅里,淘洗好的红枣小米粥已经开始咕嘟冒泡,米粒渐渐煮开花,甜香慢慢压过中药的苦涩。我从物资袋里拎出蔬菜——都是昨天在别墅区菜园摘的,红薯藤还带着湿泥,西红柿圆滚滚的,黄瓜顶花没掉,南瓜沉甸甸的,还有姐姐最爱的茄子,都是最新鲜的。
我熟练地处理蔬菜:红薯藤掐叶去筋,用盐水泡着去涩;西红柿烫去皮切小块,做糖拌西红柿;黄瓜拍碎,调上蒜泥醋汁——这些活儿早练熟了,姐姐身体弱,家里的饭、药,还有宠物的吃喝,都得我操心。等粥熬得黏糊糊的,中药也温到不烫口,我把药倒进粗瓷碗,盛了小半碗粥,夹了几筷子凉拌菜,一起放进托盘,端着往楼上走。
楼梯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跟楼下空荡的小区、远处死寂的别墅区一样,连回声都显得孤单。姐姐的房门虚掩着,暖黄色的台灯亮着,她靠在床头翻书,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精神头比昨天好点了。“先喝药,再喝粥。”我把托盘放在床头小桌上,拿起药碗递过去。中药的苦味飘过来,姐姐皱了皱眉,却没犹豫,接过去仰头就喝,喝完主动递过碗:“昨天去别墅区,没遇到什么吧?”
“没呢,就菜园里找了点蔬菜,还有袋狗粮猫粮,其他地方都空了。”我笑着接过碗,把粥端给她,“你放心,物资够,就是新鲜蔬菜不能管够。等你好点了,我再去看看。”姐姐点点头,小口喝着粥,偶尔夹块西红柿,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慢慢吃了小半碗,心里踏实了些——只要她肯好好喝药吃饭,病就能好得快。
等姐姐喝完粥,我收拾好托盘下楼,刚要把南瓜从物资袋里拿出来擦泥,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尖细的凹痕。那痕迹在南瓜侧面,不是搬运时蹭的划痕,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毛边,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啄过。我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九头鸟那泛着血红色的尖喙瞬间浮现在眼前,手不自觉地攥紧南瓜,指节泛白——这痕迹,会不会是它留下的?昨天去别墅区时,我只觉得那地方空得吓人,没注意有没有异常,难道当时它就已经在附近了?
我把南瓜翻来覆去地看,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就这一个凹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走到阳台边,撩开一点窗帘往外看,雨还下着,小区的道路空荡荡的,远处别墅区的轮廓隐在雨雾里,连棵晃动的树都没有。玻璃上的雨水顺着裂纹往下流,把那道黑色污秽印子冲得歪歪扭扭,九双铜红色的眼睛仿佛又透过玻璃盯着我。
口袋里的手机硌了一下,我掏出来点开相册,九头鸟的照片还在:两米宽的黑灰色翅膀、挤在脖颈处的九个脑袋、圆扇形的尾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吓人。这片区域连别墅区都空了,只剩我、姐姐,还有几只宠物,要是那东西再回来,我们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把窗帘拉好,转身把南瓜放回物资袋。灶台没擦,粥锅也得刷,煤球还在门口守着,猫群蹲在沙发上盯着阳台——日子总得往下过。
想起老板娘,我心里突然蒙上一层阴霾,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遥远的千里之外,政府设立的居民安置所显得一片狼藉。
狂风暴雨中,老板娘坚定地开着车,朝着他们曾经撤离的家园驶去。副驾驶座上,她的丈夫遍体鳞伤,精神萎靡,但他紧紧地搂着他们的女儿,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后车厢里,坐着她丈夫的同事,这位同事独自带着一对儿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憔悴和悲伤,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对过去的怀念。
喜欢末日后的躺平生活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末日后的躺平生活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