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之地的铸炼,远比苏拙预想中更为漫长。
第一天在法则重构与烈焰淬炼中飞逝,当夜幕降临,那“束之诏刀”的雏形虽已稳固,却远未达到苏拙预期的完成度。
核心中属于“束”之祸神的禁锢法则异常复杂坚韧,即便以“真之诏刀”全力解析,以“烈之诏刀”倾力锻打,进展也如同蚁爬。
第二天在焦灼中展开。苏拙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条法则锁链的熔铸与嵌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与力量。
炎堂淬挥汗如雨,每一次锻锤落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冲天烈焰,看上去已然竭尽全力。
但苏拙那历经多重命途淬炼的敏锐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异常——炎堂淬的节奏,在某些关键时刻,似乎有意放慢了一瞬;他对火焰力量的引导,偶尔会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仿佛在刻意拖延着某个临界点的到来。
一次,当苏拙试图以【记忆】之力加速对一段关键法则节点的理解时,炎堂淬却适时地提出需要调整火焰的“心焰”频率,以更温和的方式渗透,避免法则应激崩溃。
而这一调整,便耗去了小半日功夫。
苏拙的目光曾短暂地停留在炎堂淬那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满是专注与疲惫的脸上。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的阴霾。
雷电龙马去世前镜心水的异动,都城可能的不稳,以及那萦绕心头的不祥预感,都让他渴望尽快结束此地之事。炎堂淬这看似合理、实则拖沓的匠人式“精益求精”,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炎堂淬的眼神是如此坦荡,他对于铸造的狂热与虔诚不容置疑,每一分力量的运用都符合铸造学的至理。苏拙甚至能感受到,炎堂淬体内“烈之诏刀”的力量确实在与“束”之核心激烈碰撞,消耗巨大,并非作伪。
“或许……是我多心了。”苏拙最终在心底叹息一声,将那份疑虑归咎于自己因力量消耗和担忧而产生的敏感。
“面对如此复杂的法则,谨慎些总无大错。炎堂毕竟是出云首屈一指的匠师,他铸造了如此多的诏刀,他的判断应当更专业。”
他将这丝不快强行压下,不再催促,而是更加专注于配合炎堂淬的节奏,以自身磅礴的命途能量作为后盾,支撑着整个铸炼过程。
只是,那份沉甸甸的预感,如同不断累积的乌云,在他心头越压越重。
终于,在第二天的夜幕再次降临时,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规则层面的清越铮鸣,所有的光芒与火焰骤然向内收敛、固化!一柄造型奇异、通体呈现暗银色、刀身仿佛由无数无形锁链缠绕而成的太刀,静静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它散发着稳固、隔绝、乃至禁锢万物的气息,正是第十一柄护世诏刀——“束”!
刀成瞬间,周遭那属于“束”之祸神的残余力场彻底消散,连空气都仿佛变得轻快了几分。
苏拙没有丝毫欣赏成果的喜悦,他一把抓过尚未完全冷却的“束之诏刀”,触手一片冰寒,仿佛握住了规则的枷锁。
他看也没看一旁几乎虚脱、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的炎堂淬,沉声道:“刀已铸成,立刻返回都城!”
他甚至没有花费时间休整,直接调动起已然所剩不多的命途能量,裹住自己和炎堂淬,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都城方向疾驰而去。
归心似箭,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天空阴沉,不见日光,仿佛整个出云的天空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当他终于遥遥望见都城那熟悉的轮廓时,时间已是黄昏。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苏拙的心猛地沉入了冰窟!
高耸的城门……洞开着。并非战时紧急开启的那种,而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死寂的敞开。
城楼上,原本应该林立的守卫旗帜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空旷。没有卫兵的身影,没有盘查的岗哨,甚至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怎么回事?”炎堂淬也察觉到了异常,挣扎着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惊疑。
苏拙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放缓了速度,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入城门。
踏入城内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铁锈与某种腐败气息的浓重味道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街道上空无一人。
昔日繁华的街市,此刻只剩下被遗弃的杂物、翻倒的摊位和……随处可见的、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那些血迹泼洒在墙壁上、地面上,如同绝望者最后绘出的抽象画,形态各异,触目惊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这些斑驳的血迹,视野所及之处,竟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没有横陈的街垒,没有战斗后的残骸,只有那些无声诉说着曾经发生过惨烈事件的血污,以及一种彻底的、绝对的死寂。
风穿过空荡的街巷,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是这座垂死城市最后的喘息。没有孩童的哭闹,没有商贩的叫卖,没有武士的巡逻的脚步声,甚至连一声犬吠、一声鸟鸣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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