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镇辰时的晨光裹着碧螺春的清香漫过“迎客茶馆”时,沈砚正坐在靠窗的雅间里。指尖捏着个粗瓷茶杯,杯沿沾着细碎的茶毫,茶水在杯底晃出浅纹,映着窗外青石板路上的人影。挑着菜筐的农户匆匆走过,菜筐里的青菜沾着晨露,水珠滴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远处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糖葫芦——甜透心哟——”,混着茶馆里蒸腾的水汽,倒比瘴气林的腐叶味多了几分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雅间的蓝布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外面伪装成茶客的锦衣卫——靠窗的汉子捧着茶碗假装啜饮,眼角却瞟着门口;柜台旁的小哥低头擦着腰间的刀,指腹反复摩挲着刀鞘上的铜环,那是发现异常的暗号。沈砚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桌下藏着个浸过解毒藤粉的烟硝罐,罐口的引线剪得只剩一寸,是昨晚特意按南疆药农的方子调制的,比普通烟硝多了三成散瘴效果。
“沈砚,俺把模型藏稳妥了!”柳云舟从门帘后探进头,额角还沾着点灰尘——刚才去检查绊马索时蹭的。他怀里的互市模型被蓝布裹得严实,藏在雅间的樟木柜后面,柜门上还挂了串干草药,正好挡住布包的边角。“刚才俺在门口瞅了圈,那姓林的还没来,不过柜台那穿灰布褂的伙计不对劲——总往雅间瞟,端茶时手还抖,会不会是眼线?”
沈砚放下茶杯,茶水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你去试试他。就说要壶明前碧螺春,要刚泡的,别用隔夜陈茶。”他指了指雅间门槛,“你顺便检查下门槛下的绊马索——那索是用茶褐色麻绳编的,跟门槛木纹颜色差不离,别露了线头。”
柳云舟点头,猫着腰蹭到门槛边,用脚轻轻蹭了蹭隐藏的麻绳。绳结系得紧实,只露半寸在外面,混在木纹里根本看不出来。他直起身,故意迈着大步走向柜台,粗着嗓子喊:“伙计!来壶明前碧螺春!要滚水泡的,要是敢用温吞水糊弄俺,俺可不给钱!”
那穿灰布褂的伙计赶紧应着,转身往后厨跑,动作急得撞了下旁边的茶罐。“哗啦”一声,茶叶撒了满地,碧螺春的碎末混在青砖缝里。他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腰间的短刀从布褂下摆滑出来半截——刀鞘是黑木做的,缀着个铜环,正是桂王旧部常用的制式刀!
“果然有鬼!”柳云舟心里一沉,却没当场戳穿。他故意提高声音,脚往撒落的茶叶上踩了踩:“你这伙计咋这么毛躁?茶叶撒了俺不管,要是一会儿端来的茶不烫嘴,俺就拆了你这破茶馆!”
伙计的脸瞬间白了,捡茶叶的手都在抖,指缝里的茶叶末簌簌往下掉:“对……对不起,客官,俺……俺这就去泡新茶,保证滚烫!”他的声音发颤,眼神总往茶馆后门瞟,显然是想通风报信。
沈砚在雅间里听得真切,对着旁边的锦衣卫小校使了个眼色。小校会意,悄悄往后厨方向挪,手里的短刀藏在袖管里——后厨通往后门,得堵住伙计的退路。没一会儿,伙计端着茶盘过来,茶盘里的锡壶晃得厉害,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滴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顾着往雅间走。
柳云舟伸手去接锡壶,故意“失手”把壶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锡壶摔得变形,滚烫的茶水溅了伙计一裤腿。“你咋回事?”柳云舟故意瞪着眼,手按在腰间的“犁头匕首”上,匕首柄被他攥得发烫,“连个壶都端不稳,是不是故意想烫俺?”
伙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裤腿上的茶水还在冒烟:“客官饶命!俺……俺是被胁迫的!姓林的让俺盯着穿官服的人,要是来了就往后门扔火折子报信!俺要是不答应,他就杀了俺在清溪村的爹娘!”
就在这时,茶馆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黑马踏过青石板路,停在茶馆门口。马上的汉子穿件青色布褂,腰间系着块羊脂玉佩,玉佩上刻着个“王”字,正是林姓外戚党!他看到跪在地上的伙计,脸色瞬间沉得像乌云:“废物!连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是林孽!”沈砚猛地掀开门帘,手里的短刀“唰”地拔出来,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他几步冲到门口,短刀指向林孽的胸口:“林大人,别来无恙?去年漳州府烧育苗床,今年瘴气林设埋伏,没想到你还敢来清风镇送死!”
林孽看到沈砚,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勾起阴笑:“沈砚,你倒来得快。不过你以为凭几个锦衣卫就能抓住我?太天真了!”
他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从茶馆两侧的巷子里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和火折子,火折子的火星在晨光里格外刺眼。“列圆阵!”沈砚大喊,锦衣卫立刻散开,形成个稳固的圆形阵——外圈的人用刀挡,内圈的人用箭射,刀光箭影在茶馆前交织。
柳云舟冲在圆阵最前面,手里的“犁头匕首”挑向为首的黑衣人。他的动作比在瘴气林时利落多了,匕首精准地挑向对方手腕,没一会儿就放倒两个,只是用力太猛,腰间的互市模型从蓝布包里滑出来,“黑木崖”的标记摔裂了道缝。他却顾不上捡,只盯着冲过来的黑衣人:“俺看你们往哪跑!这茶馆周围三里都有俺们的人,你们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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