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春卯时的晨光裹着麦香漫过农部衙门时,沈砚正蹲在院子西侧的育苗床旁。指尖捏着粒刚破壳的“京占稻”种谷,芽尖嫩白得像凝脂,裹着点青绿色的胚叶,在陶盆里的湿沙土上稳稳立着——这是今早从苏州府快马送来的试种样本,昨儿在驿站捂了一夜,发芽率足有九成八,比预期还高两成。旁边的梨木架上堆着二十多袋种谷,袋口印着“农部尚书沈”的朱红火漆封条,是要发往顺天、河间各州府的,几个挎着麻袋的农户正排队领种,麻袋角还沾着赶路时的黄土,鞋面上的霜痕没完全化透。
“沈尚书,这稻种真能亩产五石?”排在头里的王阿婆攥着麻袋口,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眼神里满是盼头,“俺家那三亩水田在永定河边,去年种京西稻才收了八石,交完粮税只剩五石,要是能多收七石,今年冬天就能给孙子添件新棉袄,不用再穿打补丁的旧袄了。”
沈砚把种谷轻轻放回陶盆,指尖沾了点湿土,笑着点头:“王阿婆您放心,苏州府吴县试种的两亩地,实收五石二斗,晒干扬净后也有五石整,比普通京西稻多两石还多。”他从旁边的木盒里拿出本薄薄的《京占稻种植法》,封面用桑皮纸糊的,上面用炭笔绘着浸种、移栽的步骤,连“行距一尺、株距五寸”都标得清清楚楚,“您回去按这册子来,先用温水浸种三昼夜,水温要‘不烫手’,每天换次水,芽出得齐。”
“俺懂了!跟种红薯的法子有点像!”王阿婆接过册子,小心折好塞进怀里,笑得满脸皱纹挤成一团,“去年您教的红薯种法,俺家半亩地收了四石,够吃大半年,这次肯定能行!”
“沈砚!俺做的‘恒温发芽试验箱’成了!”柳云舟抱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跑过来,箱子外层裹着层棉絮,里面分层摆着陶盆,最上面还架着个小小的竹制温度计——是他按沈砚说的,用竹筒装了水银做的,能测水温。只是跑得太急,箱子盖没扣紧,最上层的陶盆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出来,他赶紧用胳膊肘顶住,脸瞬间红到耳尖,“俺……俺这就把盖子扣好,保证不洒种谷!”
沈砚伸手帮他把箱子放在阴凉处,指尖碰了碰温度计的水银柱:“温度正好,二十度,最适合稻种发芽。你这箱子做得比上次的防火模型精细多了,没再让羊叼走吧?”
柳云舟赶紧摇头,手忙脚乱地扣上箱子上的铜锁,锁芯“咔嗒”一声扣紧:“这次加了铜锁!俺还在箱子侧面刻了‘农部专用’四个字,谁也不敢动!”周围领种的农户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柳云舟的脸更红了,却没像以前那样炸毛,反而挠了挠头,认真道:“笑啥?俺这箱子能帮大家测种谷好不好,实用得很!昨天还帮张大爷测了他家的陈稻种,发芽率才三成,俺让他赶紧换咱们的‘京占稻’。”
正说着,锦衣卫小校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红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急报”二字,跑得满头大汗,连官帽都歪了:“沈尚书!北狄使者到正阳门了!柳大小姐让您赶紧过去,说使者带了不少礼物,还有巴图的亲笔信,信里特意提了句,使者的副手好像有点不对劲,让您多留心眼,别出岔子。”
沈砚心里一沉——巴图向来稳重,特意提副手有问题,肯定是北狄内部有反对跟大靖合作的势力,想借这次互市搞事。他赶紧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土,对柳云舟说:“你留在衙门盯着种谷分发,用你的发芽箱帮农户们测测手里的种谷,要是有发芽率低的,就从备用袋里补发给他们,别让大家空跑一趟;我跟清鸢去接使者,有情况让锦衣卫随时传信。”
柳云舟立刻站直身子,手按在腰间的“犁头匕首”上,眼神坚定:“放心!俺保证把种谷分发得明明白白,发芽试验也做仔细,绝对不会出岔子!要是有可疑的人靠近仓库,俺就用你教的‘绊索铃’套他!”
沈砚跟着小校往正阳门走,刚到城门下,就见柳清鸢骑着匹白马等在那里,月白色的襦裙外面罩了件墨色披风,手里攥着封用北狄皮绳捆着的密信——是巴图的亲笔信,用北狄文写的。“巴图说,使者叫苏木,是北狄白鹰部落的首领,一直支持跟大靖合作,这次还带了他们部落的耐旱麦种当礼物;但副手阿勒泰是前首领的亲信,向来反对跟大靖往来,还跟李贵妃的旧部有联系,怕他们在京城散布谣言,破坏粮种交换。”
“李贵妃的旧部?”沈砚接过密信,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羊皮纸,“福顺布庄——李贵妃哥哥以前开的那家,现在被她的旧部林嬷嬷接管了,上个月锦衣卫还查到有人从布庄往北狄送东西,看来就是阿勒泰的人。”他抬头看向城门方向,“他们想在合作上做文章,比如往咱们的粮种里掺东西,再散布‘京占稻有毒’的谣言,让北狄部落不敢要,也让咱们的农户慌神。”
说话间,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队穿兽皮甲的北狄人骑马过来,为首的是个高个子汉子,留着络腮胡,手里捧着个狼皮卷轴——正是北狄使者苏木。他看到沈砚,立刻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把狼皮卷轴递过去,笑容爽朗:“沈尚书,俺是苏木!巴图跟俺说过您,帮咱们北狄种红薯,让牧民冬天不用饿肚子!这是俺们部落的皮毛,给大靖皇上的礼物,还有俺们的耐旱麦种,想跟您换‘京占稻’,让北狄的牧民也能种上高产的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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