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的京城飘了场细雪,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宫门前的汉白玉栏杆上,积了层薄霜,靴子踩上去“咯吱”作响,寒意顺着鞋底往上钻。沈砚裹紧身上的厚狐裘——这是柳清鸢特意让人做的,里子填了整张的狐腹毛,暖得很,可他还是忍不住把怀里的三样东西往紧里揣了揣: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真药渣、泛黄的前太子亲笔密函、太医院院判亲笔誊写的化验文书。每一样都沉甸甸的,是钉死东宫旧案的铁证,也是他穿越到这大靖王朝,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柳承毅走在他身侧,青灰色朝服外罩着件紫貂披风,是当年皇上赐的旧物,边角有些磨损,却更显沉稳。他手里攥着张折叠的纸,是前东宫侍卫统领赵武的证词,昨晚连夜让赵武补写的,字迹遒劲,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前太子的感念。“一会儿见了皇上,别慌,”柳承毅低声提醒,“外戚党肯定会质疑证据,你把太医院的化验细节说清楚,赵武会帮你佐证。”
“我知道。”沈砚点头,目光扫过宫门前的禁军——比平时多了两拨,腰间的长刀鞘泛着冷光,显然是皇上提前做了防备,“就是怕他们拿‘时间太久’做文章,毕竟十五年了,想找破绽容易得很。”
“放心,我早有准备。”柳承毅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些暗褐色的粉末,“这是药渣的样本,太医院验过,‘牵机引’毒会让药渣里残留特殊的结晶,用温水泡开能看到,肉眼就能分辨,不怕他们狡辩。”
“等等我!”柳云舟的大嗓门突然从后面传来,打破了两人的低声交谈。沈砚回头,就见柳云舟穿着件新做的玄铁铠甲,肩甲上的铜钉擦得发亮,可腰带却歪歪扭扭地挂在腰间,手里还拎着个四方的木盒,里面装着几株刚从农庄挖来的冬小麦苗,绿油油的,透着生气。“沈砚!我跟你们去皇宫!我要跟皇上说,这冬小麦苗能在北疆过冬,明年春天种下去,亩产比小麦还高两石!”
沈砚看着他那副铠甲穿得跟偷来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你先把腰带系好再说。皇上今天要议的是东宫旧案,不是冬小麦的事,你去了只会站在旁边发呆,还得让人看着你别闯祸。”
“我不发呆!也不闯祸!”柳云舟赶紧腾出一只手,笨拙地系腰带,结果越系越乱,把木盒往身后一藏,“我就站在旁边听着,要是外戚党的人敢胡说八道,我就掏出‘犁头匕首’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在北疆杀过北狄人!”
柳承毅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严厉:“胡闹!皇宫禁地岂能带兵器?把匕首交给管家,回侯府等着。等我们禀完皇上,带你去农庄看新改良的双轮犁,那犁加了刮板,能碎土块,适合冬小麦松土。”
柳云舟的脸瞬间垮下来,像被霜打了的红薯苗,却还是乖乖把腰间的“犁头匕首”解下来,递给身后的侯府管家,嘴里嘟囔着:“好吧……那你们一定要跟皇上说我的功劳!我在北疆引北狄人进沼泽,还帮你识破了假苏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砚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哄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功劳。皇上要是问起北疆的事,我肯定把你夸成‘少年英雄’,让他赏你块‘护粮有功’的牌匾。”
柳云舟的眼睛瞬间亮了,也不闹着去皇宫了,挥着手喊:“那你们快去快回!要是北狄使者来捣乱,记得吹哨子!我带护庄队的弟兄们骑马去救你们!”
沈砚和柳承毅笑着应下,转身往宫门走,身后还传来柳云舟跟管家的对话:“你说皇上会赏我金的牌匾还是银的?我觉得金的好看,挂在侯府门口多威风……”
进了太和殿,殿内的地龙烧得正旺,暖融融的热气裹着檀香扑面而来,比北疆零下几十度的毡房舒服多了。官员们早就按品级站成两列,保皇派的官员大多站在东侧,见沈砚和柳承毅进来,眼神都亮了亮,户部侍郎还偷偷朝他点了点头;西侧的外戚党和藩王党官员则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朝服下摆,有的还在互相递着眼色,气氛像殿外的雪天一样压抑,透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比上次宫宴时好了些,只是眼下的青黑还没完全消下去,显然这些日子也在为东宫旧案操心。见他们进来,皇上赶紧放下手里的奏折,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沈砚,柳爱卿,你们可把东宫旧案的证据带来了?”
“臣带了。”沈砚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那三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在御案上,生怕被风吹乱,“回皇上,这第一份是前太子万历三十七年亲笔写下的密函,详细记录了十月十二日李太傅遣人送‘补身汤’,以及饮后腹痛的经过;第二份是从东宫偏殿梁上取出的真药渣,由前东宫侍卫统领赵武亲手藏匿,十五年未曾动过;第三份是太医院院判的化验文书,还有赵武统领的证词,均能证明这药渣中含有‘牵机引’毒,与当年前太子的死因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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