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柳清鸢来到书房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的。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指着地上的鸡毛和墨迹,气得满脸通红,手里的折扇都被他攥断了一根扇骨。
“这是谁养的鸡?!敢啄我的画!我今天非要把它炖成鸡汤不可!”
沈砚认出这是柳清鸢的弟弟,柳承毅的二儿子柳云舟。原主的记忆里,这柳云舟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去年被柳承毅打发去江南游学了,没想到这时候回来了。
“二公子息怒,息怒。”福伯在一旁劝道,手里还拄着那根龙头拐杖,“不过是幅画,再画一幅就是了,犯不着跟一只鸡置气。”
“再画一幅?”柳云舟更生气了,指着地上那摊墨迹,心疼得直跺脚,“这是我花了三个月才画好的《寒江独钓图》!准备送给太傅当寿礼的!就这么被这只破鸡毁了!我今天非要宰了它不可!”
说着,他就要亲自去抓那只黑鸡。黑鸡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扑腾着翅膀到处乱窜,还趁柳云舟不注意,在他手背上狠狠啄了一下。
“哎哟!”柳云舟疼得叫了一声,手背上立刻起了个红印,这下更是怒火中烧,抄起旁边的砚台就要砸过去。
沈砚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憋笑得肚子都疼。这柳云舟看着文质彬彬的,脾气倒是跟他爹柳承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点火就着的暴脾气。
“住手!”柳清鸢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柳云舟愣了一下,看到柳清鸢,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手里的砚台也放了下来:“姐,你来了。这鸡……”
“不过是只鸡,犯不着这么生气。”柳清鸢走到他面前,目光扫过地上的画,确实被啄得不成样子,墨迹晕开一片,“你的画被毁了,我赔你一幅就是了。我房里还有幅去年苏学士送的《松鹤图》,比你这幅好。”
“可是……”柳云舟还想说什么,看着柳清鸢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可是的。”柳清鸢打断他,对旁边的护卫说,“把鸡抓起来,送回后院,加两道锁,看好了,别再让它跑出来惹事。”
“是,大小姐。”护卫们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黑鸡抓住了。黑鸡还不甘心,扑腾着翅膀“咯咯”叫,像是在抗议。
柳云舟看着被抓走的鸡,又看了看地上的画,心疼得直叹气,却没再坚持要宰鸡。
沈砚看着柳清鸢,心里有点佩服。这姑娘年纪不大,气场倒是挺强,一句话就镇住了场子,比她那个暴脾气弟弟靠谱多了。
“你怎么在这儿?”柳云舟这才注意到沈砚,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撇出个不屑的弧度。
“云舟,这是沈砚,你姐夫。”柳清鸢介绍道,语气平淡。
“姐夫?”柳云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就是那个……赘婿?”
沈砚:“……”
这柳家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就不能委婉点?
“云舟!”柳清鸢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警告,“不得无礼。”
柳云舟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但看沈砚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屑,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沈砚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他在这侯府,被人看不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耳房睡个回笼觉。
“好了,都散了吧。”柳清鸢说,“云舟,你刚回来,一路劳累,先回房歇歇吧,晚点我让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柳云舟这才露出点笑容,应了声“是”,转身走了。路过沈砚身边时,他故意撞了沈砚一下,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沈砚没理他,只是往旁边挪了挪,心里却在嘀咕:这柳云舟,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没教养,怕不是在江南游学学到狗身上去了。
“别往心里去。”柳清鸢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歉意,“云舟被我爹惯坏了,脾气就这样,没什么坏心眼。”
“我知道。”沈砚笑了笑,“我没那么小心眼,跟个毛头小子计较。”
柳清鸢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暖房走去。阳光透过她斗篷的流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看着竟有几分柔和。
沈砚跟在她身后,心里突然觉得,这侯府虽然麻烦不断,到处都是戏精和奇葩,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还有柳清鸢这么个……算是朋友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福伯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正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点奇怪的笑容,眼神里的东西让人看不透。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福伯怎么会在这里?他刚才一直在看吗?看了多久?
福伯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他笑了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然后转身慢悠悠地走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噔噔”远去,消失在拐角处。
沈砚看着福伯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这福伯,好像无处不在,而且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像潜伏在暗处的老狐狸,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獠牙。
他摇了摇头,把这念头压下去。不管怎么样,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自己这个经历过996福报的现代社畜,还玩不过这群古代人。
只是他没想到,更大的麻烦,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了——那只被抓回后院的黑鸡,正扑腾着翅膀,盯着墙角的狗洞,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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