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如同幽灵的呓语,在“逐光号”密闭的空间内回荡,与车外持续不断的酸雨敲击声交织成一曲诡异的二重奏。陆景行的手指依旧悬在无线电的通话键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SOS……任何……收到……庇护所……东……7……遭受……攻击……重复……求……”
信号源极其微弱,方向模糊(大致在东方),内容残缺,充满了绝望的颤音。是陷阱吗?利用人类的同情心,引诱潜在的援助者踏入险境?这在秩序崩塌的废土上,并非不可能。服务区那群幸存者眼中的贪婪与那个强哥阴冷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但……万一是真的呢?
一个庇护所?遭受攻击?攻击者是谁?变异生物?还是……更可怕的、完全堕落的人类团伙?如果这个庇护所真的存在,并且正在抵抗,那么那里或许有他急需的信息——关于周边区域更真实的威胁分布,关于其他幸存者群体的动向,甚至可能关于南方路线的具体情况。信息,在末日中同样是宝贵的生存资源。
风险与收益在天平两端摇晃。车内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景行的目光扫过中控台上显示的外部环境数据:酸雨强度虽略有减弱,但仍在危险级别,能见度极低,雷达探测也受到严重干扰。此刻离开相对安全的道班庇护点,无疑是冒险。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不直接回应,但进行有限度的侦查。
他调出电子地图,结合信号来源的大致方向和那句模糊的“庇护所……东……7……”,在半径二十公里的范围内进行交叉比对。“东7”可能指代旧时代的某个行政区划代码,或者是某个地标的简称。地图上,东方约十五公里处,有一个标记为“第七农业试验站”的设施,规模不大,但拥有一些坚固的建筑和围墙,符合“庇护所”的可能特征。这或许是信号中提到的“东7”?
目标锁定。
但他不会立刻莽撞地冲过去。他需要准备,更需要等待。酸雨是阻碍,也是掩护。
首先,他必须处理右前轮的问题。不能再拖延。他穿上全套重型防护服,戴上封闭式头盔和呼吸过滤器,打开了车内的气压过渡舱。即使有屋檐遮挡,外部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酸雾。
小心翼翼地下车,脚踩在已经被酸雨浸湿、冒着细微气泡的地面上。他迅速来到右前轮位置,果然看到一块半融化状态的、黑乎乎的沥青状物质紧紧粘附在轮胎外侧,边缘已经被酸雨腐蚀得参差不齐。他使用特制的化学溶剂和刮铲,费力地将其清理掉,随后仔细检查轮胎橡胶。还好,只是表层有轻微腐蚀和磨损,胎压正常,没有漏气风险。他快速清理了轮毂上的污物,确保转动平衡。
处理完轮胎,他立刻返回车内,进行人员和装备的消毒程序。即使如此短暂的外部暴露,防护服表面也留下了明显的腐蚀痕迹。
接下来,他利用等待雨停或减弱的时间,开始整理装备,制定侦查计划。他不会驾驶“逐光号”直接前往,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他计划使用车上携带的一辆轻型、静音、具有一定防护能力的全地形侦察车——“影梭”。它体积小,机动灵活,更适合在这种恶劣天气和未知环境下进行隐秘侦查。
他检查了“影梭”的能源、防护(虽然远不如“逐光号”,但能短暂抵御酸雨和轻武器射击)、通讯和观测设备。携带了必要的武器——一把加装消音器的高精度步枪,一把手枪,以及若干非致命性装备如震撼弹和烟雾弹。同时,他准备了急救包、少量高能量食物和水,以及一套简易的信号屏蔽装置(以防万一对方使用电子追踪手段)。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车外的雨声似乎真的在逐渐变小,从之前的瓢泼大雨转为中雨,天空那令人窒息的黄绿色调也淡了一些。雷达显示,这片强降水云团正在向东移动,预计一两个小时内,本地降雨将显着减弱。
陆景行没有浪费这段时间。他反复研究地图上通往第七农业试验站的几条可能路线,选择了最隐蔽、也是路况最复杂的一条,主要是利用旧有的乡间土路和干涸的河床。他预想了多种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应对方案:遭遇变异生物、陷入泥沼、被伏击、或者发现庇护所已沦陷……
终于,在接近傍晚时分,雨势减弱到可以接受的范围,虽然天空依旧阴沉,酸性的毛毛细雨仍在飘洒,但能见度已经大大改善。
是时候出发了。
他将“逐光号”设定为高度警戒模式,隐藏好自身,然后通过车底的密封通道,进入了停放在专用隔舱内的“影梭”。
“影梭”的电动引擎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载着他悄无声息地滑出“逐光号”的庇护,驶入依旧潮湿、泥泞、弥漫着淡淡酸雾的荒野。
驾驶“影梭”的感觉与“逐光号”截然不同。更轻,更快,也更……暴露。冰冷的雨滴敲打着小巧的装甲车身,视线透过加装的防酸玻璃,观察着这片被蹂躏后的大地。植被枯萎,土壤呈现出不健康的颜色,一些小型动物的尸体零星散布,显然未能在这场酸雨洗礼中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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