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他那只触碰嫁衣的手,布满了血丝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屈辱!愤怒!灭顶的恨意!他竟敢……他竟敢触碰这代表着她前世最大屈辱与死亡的印记?!他凭什么?!
“滚……开……!”嘶哑破碎、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尖叫从她喉咙里挤出!她那只僵在半空、包裹着软革的右手猛地改变方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萧凛触碰嫁衣的手腕!指甲瞄准了他玄铁护腕的缝隙!动作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萧凛的反应快如鬼魅!沾满雨水的大手如同未卜先知般,瞬间翻转、反扣!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楚明昭抓来的手腕!
冰冷坚硬的玄铁护腕边缘与她包裹软革的手腕瞬间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巨大的力量让楚明昭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晃!左胸箭创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紧咬的唇齿间溢出。
萧凛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冰冷的面具,清晰地倒映着她眼中那混合着巨大痛苦与冰冷恨意的挣扎。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另一只手却依旧停留在那染血的嫁衣残片上,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拂过那片最大的、凝固着暗褐血污的撕裂痕迹。
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锈蚀的铁器,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穿越了百年时光的、沉重的疲惫,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入楚明昭濒临崩溃的意识中:
“斩旗……那日……”
“你穿的……”
“就是……这个。”
轰——!!!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钢钉,狠狠楔入楚明昭的灵魂深处!斩旗那日!你穿的就是这个!他……他看到了!他亲眼看到了!看到了她身着嫁衣走向断头台的屈辱!看到了她被枭首时喷溅的鲜血染红这身嫁衣的惨烈!他……他竟然……将这片染着她鲜血的残衣……藏在了她前世的府邸……藏在了她母亲留下的暗格之中?!
巨大的荒谬感、深入骨髓的寒意、一种被彻底剥开最惨痛伤疤的暴怒与难以言喻的……被窥视的冰冷感,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死死钉在萧凛青铜面具上,布满了血丝的瞳孔中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萧凛——!!”
“你……无耻——!!”
“你凭什么……藏它?!凭什么……碰它?!”
“这是我的……耻辱!是我的……死地!与你……何干——?!”
嘶哑的咆哮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旷破败的书房内疯狂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萧凛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她,攥着她手腕的手因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颤抖。青铜面具下紧抿的唇线绷得死紧,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仿佛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即将冲破冰冷的禁锢喷薄而出!书房内弥漫的浓烈恨意与暴怒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与我何干?”他低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沙哑和深入骨髓的痛楚,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血块,“楚明昭!”
“你以为……那日……神武门外……焚城的烈焰……烧的是谁?!”
“你以为……那柄‘斩旗刀’……落下时……痛的是谁?!”
“你以为……这三万七千六百四十一具浮尸……压垮的……又是谁的心?!”
他的质问如同惊雷,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暴烈!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那层万载不化的寒冰仿佛在瞬间崩裂,翻涌起惊天的骇浪与百年来从未示人的、刻骨的剧痛!
“你以为……我藏这片残衣……是为了……羞辱你?!”
“还是……为了……提醒我自己……”
他沾满雨水和泥污的大手猛地用力,攥着楚明昭手腕的手将她猛地向前一带!另一只手则死死按在书案上那片染血的嫁衣残片上!巨大的力量让书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楚明昭猝不及防,被他巨大的力量拽得向前踉跄一步!身体几乎撞进他冰冷坚硬的胸甲!浓烈的血腥气、雨水和尘土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如同硝石与铁锈般的凛冽味道,瞬间将她包裹!她深陷的眼窝难以置信地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青铜面具!面具冰冷光滑的表面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惊骇而狼狈的脸!
萧凛灼热的呼吸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肋下的伤口似乎因剧烈的情绪而再次崩裂),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喷吐在她惨白的脸颊和颈侧!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冰冷的孔洞,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住她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嘶哑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穿透了两人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
“是为了……提醒我自己……百年前……那个风雪之日……”
“站在神武门城楼上……穿着这身嫁衣……引颈就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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