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瞬间一黑!右臂蚀心虫毒的剧痛被这赤裸裸的“铁证”彻底覆盖!识海中黯淡的“凰焰”火种因剧烈的情绪震荡而猛地窜起一丝微弱却尖锐的金芒!左锁骨下的阴符胎记骤然灼热滚烫,如同烙铁印在灵魂深处!
她死死攥住了左手下的玄鸟璇玑印!冰冷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却无法压下那灭顶的冰冷与荒谬!谢云琅……他找到了!他亲手将这足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铁证……送到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
是最后的告别?是让她自行了断的“仁慈”?还是……另一种更深的试探?!
“此牒副本……已按规制……誊录一份……封存……”谢云琅的声音继续响起,干涩而机械,仿佛在背诵着最冷酷的判决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然……属下在核查萧远山归顺安置档案时……于兵部尘封的‘前朝旧将特录’残卷中……另有所得……”
他再次探手入袖。这一次,动作更加缓慢,更加沉重。他取出的不是牒卷,而是一张折叠整齐、颜色更加暗沉、仿佛浸透了无数血泪与尘埃的——残缺羊皮纸!
那羊皮纸的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从更大的卷宗上撕扯或烧毁残留的。纸张本身已脆弱不堪,呈现出一种焦黄近黑的色泽,上面用早已褪色、却依旧能辨认出铁画银钩般笔力的墨字,书写着几行残缺不全的记录!
谢云琅用指尖极其小心地、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珍重,将那张残破的羊皮纸在楚明昭面前缓缓展开。
昏黄的灯光下,残缺的字迹如同泣血的控诉,清晰地映入楚明昭布满血丝的眼眸:
“……承平元年腊月……初九……凤凰岭别院……楚王阖族罹难……唯……幼女……为忠仆……拼死……护出……交予……镇北侯……楚寰……”
楚寰?!
镇北侯楚寰?!
这个名字如同最狂暴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楚明昭混乱的识海!前世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镇北侯楚寰!大燕皇朝最后的中流砥柱!手握北境三十万铁骑的擎天之柱!他不是在燕京城破前夕,力战殉国了吗?!史书工笔,铁板钉钉!他的尸骨……不是悬于叛军辕门示众三日吗?!
残破的羊皮纸上字迹继续:
“……楚寰……携幼女……秘遁北境……托……萧远山……以‘表侄女’之名……匿于……新朝……”
轰——!!!
如同万道惊雷在楚明昭的灵魂深处同时炸响!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她不是被萧远山从凤凰岭火海中救出的“遗孤”!她是……镇北侯楚寰拼死护送出京、托付给萧远山隐匿的……亲生女儿?!那个史书上壮烈殉国的楚寰,竟然背负着如此惊天秘辛?!他不仅活着逃出了燕京,还将自己的骨肉托付给了萧远山?!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历史彻底愚弄的冰冷愤怒,如同灭世洪水瞬间冲垮了楚明昭所有的理智堤坝!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死死盯住谢云琅,眼中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至深欺骗的剧痛!她的身世……竟比那卷宗上的“楚明”更加曲折,更加凶险!这残卷若为真……她便是前朝擎天巨柱楚寰的血脉!这身份一旦暴露,其震撼与杀机,远非一个“前朝皇族遗孤”可比!
谢云琅迎着她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眸,脸上却没有任何震惊或得意,只有一片深沉的、近乎死寂的疲惫。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指向那张残破羊皮纸最下方、一行几乎被污渍掩盖的、极其细小的朱砂批注。
那批注的字迹,遒劲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度,赫然是——
“朕已知。秘存。勿究。”
朕已知!
秘存!
勿究!
轰——!!!
如同最狂暴的飓风席卷了楚明昭的识海!巨大的震惊和一种灭顶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皇帝?!是当朝皇帝的笔迹?!他……他早就知道?!知道萧远山收养的“楚明”是楚寰之女?!知道这足以颠覆朝野的惊天秘辛?!他不仅知道……还亲自批注“秘存勿究”?!
一股混杂着滔天愤怒、被彻底玩弄的荒谬感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楚明昭全身!原来……所谓的“彻查”,所谓的“楚氏必反”风波,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戏?!一场皇帝自导自演、用来敲打、试探、甚至……操控她的戏码?!杨廷安的血书,谢云琅的“彻查”,宗人府的旧牒……都只是这盘棋上的棋子!
“这……这朱批……”楚明昭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刺眼的朱砂小字上。
“是陛下登基第三年……御笔。”谢云琅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与悲凉。他缓缓抬起眼,目光不再是下属对主君的敬畏,而是带着一种跨越了身份鸿沟的、沉重的复杂,深深刺入楚明昭那双被真相冲击得一片空茫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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