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这由内(烈酒)而外(浇淋伤口)共同制造的剧烈痛苦和惨烈表象,足以掩盖她真实的虚弱来源!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臂的皮肤在烈酒的刺激下迅速红肿、发烫,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酒气和一种混合着伤药与血腥的诡异味道。
就在这时——
帐外传来王铁柱刻意压低、却带着一丝焦灼的粗犷嗓音:“大人?您……您没事吧?里面动静……”
楚明昭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剧烈的喘息。她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嘶哑、破碎,带着重伤者特有的痛苦与不耐:“无……无事!旧伤……有些反复……莫……莫来扰我!”
“是!大人!” 王铁柱的声音带着担忧,但终究不敢违令,脚步声犹豫着退开了。
帐内重归死寂。只有楚明昭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牛油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她靠在冰冷的帐壁上,右臂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小腹的坠痛在烈酒的短暂压制后,如同反噬般更加汹涌地袭来。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彻底撕碎。冷汗顺着她的鬓角、下颌不断滴落,在脚下冰冷的泥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是很久。
帐帘厚重毡布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无形威压的手,极其轻微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裹挟着外面湿冷雨气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得牛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一道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礁石,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的风雨中。
是萧凛。
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那里。玄色的亲王常服下摆被雨水打湿,颜色更深,如同凝固的血。他肩头那处被淬毒弯刀撕裂的伤口轮廓,在厚重的衣料下依旧隐约可见。他的脸色比前几日在金殿上更加苍白,甚至透着一股病态的灰败,薄唇紧抿,下颌绷紧成冷硬的线条。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死寂,而是翻涌着极其复杂难明的暗流——有强行压制“玄棺”反噬和剧毒侵蚀的巨大痛苦留下的痕迹,有洞穿一切阴谋后的冰冷审视,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被眼前景象触动的、极其隐晦的探究。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帐内:散乱的卷宗,翻倒的粗糙陶罐(浓烈的酒气正是从此散发),地面上那滩混着泥水的汗渍,以及……那个背靠着毡壁、微微佝偻着身体、右臂衣袖高高挽起、露出大片狰狞红肿伤口、正剧烈喘息着的单薄身影。
楚明昭在他掀帘的瞬间,身体便已本能地绷紧如铁!巨大的戒备和一种被看穿的冰冷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抬起头,布满冷汗和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寒星,死死锁住门口那道玄色的身影!右臂蚀心虫毒在极致的紧张下疯狂反噬,与烈酒灼烧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下那粘腻温热的不适感,在这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变得更加清晰而难堪!
他怎么会来?!他看到了什么?!他……闻到什么了吗?!
巨大的羞耻感和暴露的恐惧混合着身体的剧痛,如同岩浆般在楚明昭胸腔里奔涌!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尽管这个动作让她小腹的绞痛骤然加剧。她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冰冷、生硬,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王爷……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挤出来,带着粗重的喘息。
萧凛没有回答。他那双翻涌着复杂暗流的眼眸,极其缓慢地从楚明昭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上,移向她右臂那片被烈酒浇淋得红肿发亮、散发着浓烈酒气与血腥混合味道的狰狞伤口。那伤口边缘的皮肉因灼烧而微微翻卷,青黑色的蚀心虫毒痕在红肿的映衬下更显诡异可怖。他的目光在那片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又极其隐晦地扫过她因紧按小腹而显得有些僵硬的左手,以及她脚下那滩混着泥水的汗渍。
空气中,那浓烈到刺鼻的烧刀子酒气,几乎盖过了一切。然而,萧凛那异常敏锐的、常年与死亡和阴谋打交道的嗅觉,却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酒气和血腥完全掩盖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甜腥气。
他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那深潭般的眼眸深处,所有翻涌的情绪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按入冰层之下,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不再看楚明昭,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审视从未发生。他微微侧身,对着帐外沉声道:“拿进来。”
一个穿着玄甲军低级军服、低眉顺眼的小兵,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从萧凛身后的雨幕中快步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炖盅,盅盖边缘正丝丝缕缕地冒着温热的白色雾气。一股极其浓郁、带着辛辣药香和一丝红枣甜味的气息,瞬间在充斥着酒气和血腥的毡帐内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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